“寫信太慢了,你要儘量找機會給我打電話,不能三五個月沒有訊息,當然信也是要寫的……”
沈喜梅開始絮絮叨叨反覆說過不停,顧長軍一直緊握著她的手,將話都記在心裡。
等到了娘娘廟時,氛圍又已經轉為輕鬆,手到底不敢牽太久。
看著有些蕭條的寺廟大門,沈喜梅輕快的跑起來,笑著說:“修葺的不錯,也有些人氣了。”畢竟那場活動結束好些年了。
顧長軍長腿大跨步緊跟著往裡走,廟裡三五成群也有來玩或是辦其他事情的人。
顧長軍是一九七四年入伍的,之前他在縣城梁集高中讀書,那時候學生不是幫家裡幹農活就是到處搞革、命,沒正正經經上幾天課,松洲縣的娘娘廟他打外圍見過,和現在見到的情形差別很大。
那時候外圍的院牆推倒了,能看見裡面殘垣斷壁,煙熏火燎後是雜草叢生。
現如今廟裡也重新有了打理事務的僧人,殿裡的神像、菩薩也恢復了些,不過還是很簡陋,來的人大多也是遊玩的,很少有人上香拜佛。
沈喜梅也不敢太出格,只等殿裡剩下些婦人、老人時,才虔誠的跪在佛像前,她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平安,唯願平安。
顧長軍作為一名出生入死的邊疆維和戰士,原本他的信仰裡只有黨和保家衛國,現在沈喜梅成了他的第二個信仰。
所以沈喜梅的信仰也感染了他,雖然他以前從沒有進過寺廟、佛殿,但是以後他也會抱著一份虔誠和敬意。
兩人交了點錢在寺廟裡吃了頓簡單的素齋。
沒辦法,寺廟裡百廢待興,根本支付不起給善男信女們提供免費的齋飯,不過只是收取一點糧食錢,比外面國營食堂還要便宜。
正是因為收費便宜,在這吃飯的人還不算少,沈喜梅打算下次單獨來的時候帶點米麵油什麼的上來,畢竟現在還處於艱難階段,過幾年經濟發展了,寺廟的處境就會發生很多的變化。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回來,但是處世為善、因果迴圈的信念早已牢刻在她的心間。
兩人在裡面也沒有呆太久,吃過飯,在後院走了走,就緩步離開了。
時間還早,兩人又往縣城南邊去了,這次純粹是遊玩,那裡有湖泊,有鋪魚的漁民,沈喜梅看著漁船來了興致,想坐船去看看荷塘。
顧長軍幾次打岔都沒有成功,只得由著她,不過總歸惦記著岳母大人囑咐的沈喜梅今年犯水的說法,反覆讓沈喜梅保證她只乖乖坐著不動才去詢問漁民能不能租一下船。
對於漁民來說,船是養家餬口的工具以及家裡重要資產,哪敢租給陌生人?所以顧長軍問了一溜排下來,都是拒絕的答覆,僅僅有一位鬆口了,但是附帶條件是將人也租下來,給他們划船。
雖然沈喜梅知道對方是怕他們將船劃跑了,但是並不想帶著個陌生的大電燈泡。
正準備算了的時候,最邊上有位黑瘦的大叔過來商量,最後答應支付三塊錢的租船費和二十塊錢的押金,將他那艘黑色的舊漁船租了下來。
對方收了錢,麻利的將船上的漁網全都拉上岸。
“女娃手上有手錶,五點之前你們要回到這裡,我就在這一塊摘魚,你們到時候還將船劃到這裡。”
顧長軍滿口應了,然後指著漁民邊上的小籃子,問能不能借用一下。
漁民猜到他們可能是去採蓮蓬,猶豫了半晌開口道:“現在早已過了採蓮蓬的季節,都是黑的了。”採蓮蓬最佳時間在陽曆七八月,現在都快十月了。黑瘦的大叔有些遺憾的想,這額外的收入怕是掙不到了。
這也是剛才絕大部分漁民拒絕的原因,若是七八月份,小年輕們來租漁船,他們不會覺得奇怪,現在那邊就剩點殘荷枯葉了,有什麼好看的。
顧長軍和沈喜梅哪裡僅僅是為了看荷葉,他們是出來約會的,所以還是借來了小竹籃,歡欣喜悅的上來船。
是那種最簡單的划槳木船,沒有棚的,中間有處橫條板可以坐人,還有兩個小木扎,這會沈喜梅乖乖坐在船體下的小木紮上,顧長軍坐在橫板上划著船。
等離岸邊遠了,在一望無際的湖面上,眼見著沒有旁的船隻,沈喜梅開始調戲起划船的顧長軍。
先是用蘆葦禾撓著他的手,見沒有反應又去撓那張俊臉。
顧長軍瞪了一眼,沈喜梅咯咯笑著絲毫不見收斂,還準備沾水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