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習俗家裡娶媳嫁女的酒席都是族裡嫂子、嬸孃之列的人來幫忙, 從洗菜、切菜、燒菜到最後洗碗刷鍋都收拾好, 甚至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之類的都是對方帶過來。
同理族裡這些出力的人家從老到小全家都會來吃酒席, 未了還得送兩碗席面上的菜回去, 不過再怎麼拖家帶口的人來吃也比飯店划算。
可這兩個生產隊除了顧文濤這一脈就沒有姓顧的,他想找人幫忙也找不到人啊。
鎮上小飯店的話,說不定能接受自家提供的肉、魚之類的,這樣一桌席面也就花不了幾個錢,但是國賓飯店肯定開不了這個口提。
原本在家辦一場酒席的預算說不得都定不下國賓飯店一桌席面。
事實也是如此, 國賓飯店走高階路線, 就是鎮上的人家, 都沒有人打主意敢在這擺酒席。
江鴛也是前些時間和沈喜梅商量下個月促銷活動時聽她提了一嘴,就存了這心事。
江鴛雖然生了江澤, 可是江家同旬家是政敵, 她都沒有結婚自然就沒有擺喜酒,對於國賓飯店未來能辦幾場喜宴還是挺期望的。
江鴛看了眼顧文濤, 自然看出了問題的癥結, 略微思考一番開口了:“我們飯店還沒有人來定結婚喜宴,喜妹作為首位客戶又是飯店員工, 肯定有一些優惠活動。這樣——一桌十二個位置,八葷四素外帶米飯無限供應的套餐原定價九十九, 你們家滿打滿算四桌也夠了,不包括酒水, 打過折後給二百八十塊錢就行了?”
顧文濤聽了, 內心有些拙舌:兩百八十塊?怕是顧家全家一年掙工分都拿不到那麼多錢, 哪家奢侈的起請這樣的席?
不過顧文濤到底是見多識廣的人,看了眼意動的顧長軍以及一臉贊同的大兒子,想著國賓飯店與眾不同的分量,咬牙應了下來。
雖然真的很貴,顧家也不是承受不起。
定下了就很簡單,原本需要提前好些天準備的事情,現在一句話就解決了,當然還加上不菲的支出。
“江先生,是這樣的,農村的人家,吃酒席都是拖家帶口的,肯定有許多小孩,在我們那邊一般是不安排上席的,所以這酒席菜色能不能適當改動,主要是量必須滿足。”七十塊錢一桌的席面,萬一最後不夠吃不是鬧笑話嗎?
“這個我清楚,有專門針對這種情況開設的特別套餐,可能菜色不夠精緻,分量卻是不用擔心的。不過像是八歲以上的孩子,最好還是安排坐席。”國賓飯店的檔次不太能容忍這種加塞情況,看上去極不體面。
顧文濤想了想,顧家親眷也不是很多,這個四桌又不是農村家裡的八仙桌,而是大圓桌,四五十個位置應該足夠坐下的了。女方會分開自家擺酒席,不夾雜在一塊請可的,想著就同意了。
顧長軍見狀很上道的開口:“這個錢我和喜妹自己出吧,二嫂之前就說我們收了禮。”
顧文濤點點頭:“那回頭其餘收到的禮錢都給你和喜妹自己收著。”
這個價格肯定還不包括酒水、糖果,扣除顧紅霞姐妹倆的“天價”禮錢,其餘親朋身上能收的禮其實不多,不過現在是多是少都由小兩口自己承擔負責了。
從飯店出來後,顧建國坐車到縣城汽運公司請假,結果得到一個天大的喜訊,公司準備升他做海鮮運送隊的隊長,工資翻了一倍不止,公司領導還說後天來參加他家小兒子的洗三禮。
原本沒有打算大辦的顧建國忙的趕回來同家裡說了這事。
其實顧建國的升職除了他自身能力的肯定,主要是汽運公司才知道,顧建國和江鴛有交情,不止親自打電話來打聽,當得知人已經離開後,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座駕讓出來將人追回來,可見這關係不一般的親厚。
要知道汽運公司雖然是國營企業,但是裡面的大部分車子是江鴛出資購買的。
像是專門跑縣城和鎮上快速通道的所有大巴就都是江鴛買的,要不然哪會有那麼多趟班車,要知道縣城裡頭的公交都沒有幾輛。
另外不管國賓飯店夏季如何休養生息,哪怕只有幾箱子海鮮,最好的海鮮運送車輛一定是在配送國賓飯店的貨。
平常都和江先生套不上近乎,這下多了個門路。
當然,顧建國開車相當穩妥的,從來沒有出過事故不說還是修車的小能手,能幹人就算沒有這樣的機遇過兩年崗位也會提一提的。
顧文濤回去後,顧長軍馬不停蹄地回到新房裡,繼續督促家裡翻修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