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軍坐下來, 想了想, 開口道:“這也是人之常情, 喜妹離十七歲還差一個多月呢。她爸媽有那樣的想法也能理解。”
像他兩個姐姐一個二十一、一個二十二才正式嫁人, 都是定過親家裡拖了兩三年才讓她們出門子的。
他記得一到節假日,兩個姐夫和家的老人就會提著大包小包過來走動,三五不時開口要日子什麼的。
他媽可是從來沒有鬆口過。
時常唸叨句老話叫做:當一年女兒當一年官,當一年媳婦背梨山!很直白說出在家做閨女和嫁人做媳婦的天壤之別。
“等兩年吧,我下次回來探親必定不會隔那麼久, 最多兩年, 到時候再擺酒, 水到渠成。”說完顧長軍有些後悔了,他想早點把軟嫩的小媳婦娶回窩裡寵著、護著。
可是沈家人的態度未免不代表了沈喜梅的意思, 他再猴急也不能不站在喜妹的立場上想想。
姚秀蘭哪能同意:“你之前可不是這麼想的, 這錢都花了海的去了,沈家不應該這麼拿喬!拖兩年萬一最後出現什麼變故, 你哭都沒地方哭。這事你聽媽的, 不要管了,好好同喜妹處著就是了, 我一定讓沈家點頭!”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時徒然揚高聲音,姚秀蘭的氣勢突增, 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勁頭直逼而來。
顧長軍聽了有些著急,不管怎樣, 哪怕拖過三五年, 這關係可不能弄僵硬了, 不待他開口,顧文濤朝他擺擺手:“放心吧,我們有分寸。我們是奔著結親去的,肯定會好好說,不會威逼利誘的。你先出去,我和你媽再合計合計。”
顧長軍還想說什麼,最終想早日結婚的念頭還是佔了上風。至少有一點他能確認,那就是沈喜梅是喜歡自己,願意做他顧長軍的媳婦的,所以其他哪怕是“威逼利誘”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以後必定對喜妹加倍的好,只要他和喜妹過得好,沈家也就不會一直惱著。
“辛苦爸媽了,兒子以後一定和喜妹好好過日子,好好孝順你二老。”
姚秀蘭欣慰的點點頭,她的兒子怎麼能優柔寡斷呢,恩不對,不能這麼說兒子,肯定是受喜妹影響,娶來家管教管教就好了,當家做主的自然應該是男人。
所以姚秀蘭更加堅定了要快速拿下沈家的決心。
“早點去睡吧,明天早上去沈家的時候,你和喜妹爸媽說一聲,我和你媽晚上過去。”
顧長軍走後,姚秀蘭就開始不停唸叨著,在房裡走來走去,其實她嘴上說的厲害,心裡卻沒多少底。
顧文濤在床上坐著若有所思看了眼狂躁的媳婦,倒是沒有說什麼。
姚秀蘭最終停在顧文濤面前,有些抓狂了:“顧文濤,問你話呢,長軍還是不是你兒子,怎麼你一點都不急?”
“你怎麼知道我不急呢?再說我不急說不定是有主意了呢。”
姚秀蘭聽了這話,也顧不上去同顧文濤耍嘴皮子,拉來板凳坐在顧文濤面前:“你有什麼主意了?趕緊說說啊……急死個人了。”
顧文濤正準備開口,一抬頭見姚秀蘭全神貫注的盯著他,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反而伸出手拉起媳婦的胳膊,猛一用力,將人帶到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姚秀蘭曬得有些黑的臉瞬間漲紅:“幹什麼呢?一把年紀了……”最後嘀咕了句老不正經。
顧文濤胳膊更加用力摟著姚秀蘭不甚苗條的腰,不讓她掙脫開:“也就四十幾歲的年齡,五十都沒到,怎麼就老了?”
按下媳婦不自在想掙脫的身子,顧文濤道:“上床睡覺,沈家那邊,你男人能解決,待會同你細說。”
姚秀蘭有些狐疑的打量了顧文濤一番,不像是糊弄她,也就不扭捏了,徑直爬到裡面躺著。
將近五十歲還不算老的夫妻開始蓋著棉被聊天。
顧文濤先開口了:“你覺得沈家人怎麼樣,三個親家而言,你說說沈家的看法。”
“這麼正式哦?沈家人沒話說我知道啊,我也認準了老三媳婦就是他家喜妹,這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在給日子方面,還是瓊花爸媽乾脆爽快,都沒有推脫,當天去就給了……這也是瓊花家唯一可取的地方。”
“你覺得沈家拖著是為了一年三節那點子禮品嗎?”
姚秀蘭倒也沒有這麼想,搖搖頭,又想著黑夜裡顧文濤看不見,開口道:“這倒不至於,以前沈家離我們家住的不遠,為人還是瞭解的。哎呀,你先同我說說你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法子拿下沈家?”
顧文濤笑了笑,在被窩裡摸索著找到姚秀蘭的手,拽到自己肚皮上放著:“老三今天將房子過戶辦好了,錢也交過了。房子,是落在喜妹名下的。”
姚秀蘭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一下子彈跳坐起來:“什麼意思?沈喜梅……她給老三灌了什麼迷魂湯?不是,你今天不是跟著的嗎?你怎麼讓他做出這樣糊塗的事……”姚秀蘭說著就掀開被子,要下床找顧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