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愛國被這一巴掌打蒙了, 他在家是最受寵的老么, 長得好、成績好, 從小到大別說捱打, 就是罵都沒有捱過,何況打他的是他一直有些看不起的二哥。
石家兩老見了也特別震驚,正準備呵斥石衛國,哪想石衛國又舉起手,對著石愛國左臉重重又打了一巴掌下去, 石愛國從小沒幹過體力活, 養的細皮嫩肉的, 很快臉上出現對稱的巴掌印,紅腫的程度觸目驚心。
就是石家自己人也是才發現老實憨厚只會種地的石衛國原來和石榮華有著同樣的殺傷力和暴虐本質。
所有人不約而同都噤若寒蟬。
石愛國愣愣的看著暴怒的石衛國, 敢怒不敢言。
“老老實實在這待著!”說著石衛國示意周杏花隨他進房間。
在石家石榮華和石衛國)看來, 給石家生了三個男孩的周杏花是石家人,至於生了四個閨女的何白露和半路夫妻於雯雯都是需要防著外人, 所以周杏花知道些石家的家底。
石衛國一進門就吩咐周杏花將錢都拿出來。
周杏花一絲疑問都沒有說, 徑直拉出藏起來的包,開啟攤在床上:“你之前拿走了七百, 這裡還剩六百多。”
石衛國看著錢,皺著眉頭, 數了六百塊整錢出來,剩下幾十塊零頭仍舊讓周杏花收著。
“你去喊愛國和老頭子進來。”
最終石愛國將身上剩下的一百七十多塊錢都掏了出來, 加上石鶴鳴身上的所有, 連同剛才的六百, 石衛國將錢分成三份,然後大半夜帶著石愛國出門了。
顧長軍依然是大清早起床,準備先上沈家幫忙,再去鎮上。
走前顧文濤喊住他,遞給他一個紅布包著的小口袋,顧長軍開啟一看,幾張陳舊的紙,豁然是家裡的戶口證明。
顧長軍當年參軍,現在已經是城市戶口了,回來探親時部隊自然是開了介紹信和證明,但是沒有預料會到在這邊鎮上買房子,這戶口薄對於他來說,其實沒有什麼用處,但是顧長軍看了眼顧文濤,沒說什麼將東西收好。
據他了解,沈喜梅不久之前也遷了戶口,現在也是城鎮戶口。
江鴛給她開了城鎮勞動部門的錄用證明,以及相關部門的准予遷入證明,都沒怎麼費事,手續就辦完了,他也就聽了一耳朵,自然沒有同家裡說起。
因著便利,這個房子落戶到沈喜梅名下是比較方便的,對於他來說,沈喜梅是他媳婦,落在誰名下都一樣,但是顧文濤夫婦心裡怕是有想法,本來顧長軍不打算同家裡說清楚這事,反正房子買了,他們兩人住好好的,大概誰也想不到去問這個問題,理所當然的以為在他名下。
哪想到今天顧文濤要跟著去呢。
顧長軍將板車拉到國賓飯店後院就丟給沈新華,他到視窗來找沈喜梅。
這會外面都是吃早餐的,沈喜梅忙著賣票,抽空給他個笑臉然後轉過頭一直忙著。
顧長軍見著外面一波一波的人,也等不及了,顧文濤隨時可能到,今天他的腳踏車都沒有放在板車上拉來,就是留給他騎的,從沈家過來就二十分鐘的事。
顧長軍站在沈喜梅身邊小聲說著他的打算,問沈喜梅有沒有什麼招瞞著家裡或者提前將顧文濤打發回去。
沈喜梅杏眼一轉,似笑非笑的看了顧長軍一眼。
對於房裡落在誰名下,她?恩,其實沒有顧長軍那麼大氣。這也不僅僅跟誰出錢多瓜葛,就算是顧長軍的錢,她也希望這房子落在她名下。
這關乎著安全感和硬氣問題。
相處的再好的夫妻也有吵架的時候,經歷上輩子,她太明白女人要自立自強並且有自己的資產,才站得直,心不慌。
所以當初江鴛說可以幫她解決戶口問題,她雖然不如家裡人表現的激動和狂喜,也只猶豫了一瞬間就同意了。
就當前階段的人來說,城鎮戶口關係著招工就業、子女就學等一系列問題,還按月□□發糧,對於農村人來說無意於登天梯,太多的人為了這城鎮戶口機關算盡。
並且相當多的透過各種渠道成功農轉非的人並沒有遷居到城市,而是仍在農村居住。
就好比她現在是城鎮戶口了,但若是買不起房依然會住在農村沈家或是顧家,但是兩年後分田到戶就沒有她的份了,到時候萬一她又沒了工作回去農村肯定被說成吃白飯的。
沈喜梅之所以有所猶豫那是因為她知道城市戶口過兩年就不再有發糧票之類的福利,幾十年後,大家又看重農村戶口,到時候非轉農就麻煩了,就算轉回農村,在農村的一切待遇也都已消失比如不會分田地,無建房審批權及醫保、農保、家電下鄉等農村居民擁有的絕大數數權利)
不過想到沈喜桃上輩子一輩子戶口都在農村,卻被各種嫌棄了幾十年的情景,她還是選擇了轉成城鎮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