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買的是不是破落的磚瓦房, 總之是在鎮上買房置業了的大喜事。
顧長軍又是軍人, 以後說不得就在城裡安家落戶了, 這麼一說道大家心情都好了。
顧文濤自斟自酌了幾盅酒道:“明晚我和你媽去沈家一趟, 厚著臉皮看能不能要到日子。”
顧文濤說的是去女方家討要生辰八字,然後算結婚擺酒的日子。
一般女方家會拿喬推拒一到兩次,比如像準備年底左右結婚的,端午去要一次,不成的話, 中秋再去要一次, 就差不多能拿下, 這都是約定俗成的。
顧長軍這裡肯定不能隔上三五個月再行動,三五天還差不多。
“明晚不行, 喜妹家裡請幾個叔叔吃飯, 讓我和她姐夫也過去。”顧長軍說完轉頭對姚秀蘭說:“媽,你明天白天什麼時候有空去張家喊一聲。”
姚秀蘭自然是滿口答應, 顧文濤倒是有些好奇:“怎麼這個時候請客, 為的什麼?”
顧長軍看了眼一直悶不吭聲吃飯的顧向軍夫婦,還是說了幾句:“七隊近來發生那麼大的事, 改選肯定要提前了,沈家人口多, 又是村裡勞模家庭,這樣的事, 少不得要討論一番。”
顧文濤自然是聽懂了顧長軍話裡的意思, 想了想問了句:“喜妹爸是家裡的老大, 他領頭?”
顧長軍點點頭:“這是自然。”
姚秀蘭也不迂,但是她關注的重點始終是兒子的婚事,沈喜梅越發出眾,這沈來福要是再當選上了七生產隊的大隊長,沈喜梅自然就水漲船高,到時候嫌棄他們家長軍怎麼辦?
所以這喜酒無論如何都要在兒子這次回部隊前擺了,要不然她睡覺都睡不安穩。
“明晚不行後天可管?”
顧長軍想了想,認真看向姚秀蘭:“喜妹那裡,上次定親是我厚著臉皮拿救命之恩軟磨硬泡讓她鬆口定下的日子,這也是她心疼我,同樣她是孝順的姑娘,也心疼她爸媽,說其餘安排都聽她爸媽的。媽,你搞得定我岳父岳母嗎?”
姚秀蘭抬頭挺胸:“你放心,包在媽身上!”
顧長軍笑著給姚秀蘭夾了一大塊肥肉:“媽,吃肉!兒子的終生全賴媽身上了,以後會和喜妹一起加倍孝順你的。”
姚秀蘭滿是皺紋的臉笑得像朵花似得,顧文濤重重的哼一聲:“油嘴滑舌!你一出去就五六年,怎麼孝順我和你媽?”
顧長軍賠笑道:“那是剛開始新兵想往上爬,以後必不會這樣,不求一年回來一次,兩三年必定會休個長假,等過些年就好了,說不得會調得近些。”
“好好好,只要你在外好好的就行了。家裡不要老是惦記,我和你爸身體結實,你安心做你的事,不過成家有媳婦的人,是要多回來些,你年齡也不小了,早點要個孩子,情況允許將喜妹接出去也一樣。”
顧長軍又給姚秀蘭夾了塊肥肉,碗裡最後一塊了,顧文濤正瞄著呢,被顧長軍截走了:“我媽對我最好了,兒子不能常在身邊,但是給你討了個孝順乖巧的兒媳婦回來,以後農閒的時候,媽得空去鎮上去住兩天,喜妹燒得菜那是頂頂好吃的。”
“你們有這個心就行了,你們處的好,媽就高興……”
別說兩個兒媳婦看不不下去,顧文濤都看不下去了,筷子往桌上一拍:“老三,幫我裝碗飯去!”
顧長軍才準備站起來,姚秀蘭瞪了佔瓊花一眼,然後朝顧向軍吩咐道:“長軍今天跑了一天,才坐下沒一會呢,向軍去幫你爸裝。”
佔瓊花吃完了正準備離開,聽了這話不經大腦反駁了句:“向軍還幹了一天活呢,媽你也太……”
不待佔瓊花說完,顧向軍已經拿過顧文濤的碗,站起來了:“我來,我來。這些年都是哥哥嫂子們在家忙活,以後休假我在家的話,這些事不用叫,都是我的,不要同我搶!”
姚秀蘭這下連顧向軍都開始瞪起來,更不要說佔瓊花了,瞪得她都不敢開口了。
顧文濤:……
特麼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周嬌娥默默吃完飯,捧著大肚子回房了,她肚子太大,最小的孩子這幾天放在公婆房裡睡,兩個大的能自理了,不用她管。
靠在床上,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之前也為老三“老大難”的親事急上火,現在卻真的和名動十里八鄉的沈喜梅成了,並且沈家越發往上走,以後幾個妯娌間,沈喜梅毫無疑問和她們不是一個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