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一枚暗褐色的藥丸,塞到了陸聿堂手中。
陸聿堂愁眉苦臉,他從小就最怕吃藥,藥太苦了,不過此時,他也知道,如果不靠藥物和金針維持,他很難堅持到最後。
陸聿堂深吸了幾口氣,正要吃藥,司南卻把那藥奪了過去,細細的捏碎了,這才餵給陸聿堂。
這些,都是他以前做慣了的,陸聿堂這個人從來不會照顧自己,有時候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狽,他也習慣了給他善後。
剛才,他下意識的就這樣做了,藥遞到陸聿堂唇邊,他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其實一切都不同了。
但如果這個時候收手,就做得更明顯了。
司南的手,微微一僵。
這時,陸聿堂像往常一樣,一手按住司南的手背,就著司南的手,把捏碎的藥丸給一口吞了進去。
他眉頭深鎖,道:“真苦,要是……要是這個時候,能有一顆糖就好了。”
靜默一陣,司南從兜裡,果真翻出兩顆糖果,剝開一顆之後,他把糖遞給了陸聿堂。
陸聿堂哈哈笑了兩聲,接過糖,愉悅的吃了,彷彿之前一切真的未曾發生,彷彿這個人,從來也沒傷過自己。
這邊的氛圍,寧青溪實在有點看不下去,她指節揉了揉眉心,默不作聲的挪回到了陸聿寒身邊,勉強坐好了。
司南也轉了過來,不看陸聿堂,沉著聲音,道:“我父親曾說過,司家……司家當年,和慕家陸家,都交情匪淺,但後來,陸長楓因為一己之私,滅了慕家滿門,司家也受到牽連,逃的逃,散的散,後來……後來,陸家後人,又滅了司家……”
原來是這樣。
一個是自己親生父親,一個是連面都沒見過的陸家後人,站在司南的角度,相信誰,這種事真的不用去想,司南選擇相信司清嵐,其實並沒有錯。
陸聿寒凝神道:“所以,後來陸家的人找到你,並不是偶然,對嗎?”
司南堅硬的喉結滾了滾,澀聲道:“是。”
有了一個仇恨的藉口,憑司清嵐的手段,引導陸家的人找到司南,實在太簡單不過了。
陸聿寒道:“你想聽一聽,這些事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司南緩緩抬臉,臉上神情說不出是什麼多一點,他道:“……你,你說。”
陸聿堂一直抓著他的手沒放,司南開始目光還有躲閃,手也很僵硬,但也許是他現在真的沒辦法去承受這一切,又或者,他從未想要過要放開,所以,他逐漸放鬆了下來。
陸聿寒道:“很久以前,司清嵐還只是一個小流氓,小流氓嘛,生命裡頑強,被人打了,他怎麼也不死,有一天,他又和人打了一架,被人打得半死,扔在了路邊的垃圾堆裡,他本來就要死了,但好巧不巧那天下雨,慕家二少爺慕蘭舟從那邊路過,發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