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臉上的笑容斷了一下,然後她笑聲忽然尖銳,絲毫沒有形象的狂笑,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她咬著牙,恨聲道:“還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為了她,你總是選擇傷害我!!阿瀾,你這樣……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但是,你以為,到了現在這婚是你想結就結,想不結就不結的嗎?!”
她說著,驀地逼近紀驚瀾眼前,一雙看似柔弱無骨的手,用力抓住紀驚瀾的肩,這個姿勢看上去,一時竟分不清楚,她是想擁抱紀驚瀾,還是想要捏碎他的骨頭。
她臉上一陣混亂,笑容逐漸猙獰扭曲,滿心都是嫉妒和怒火,大叫道:“阿瀾,你天真得也未免太過頭!我們兩家聯姻早就宣告天下,外界都知道我要嫁入千金臺,你覺得在這個時候你宣佈悔婚,外界會怎麼看你,會怎麼看紀家?!”
頓了頓,姬月忽然笑了,語氣又變成以前那種親親熱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柔聲道:“你不是一向最愛惜面子的嗎?你要怎麼去跟別人解釋,你是為了一個沒有教養、永遠上不得檯面,只會在陰溝裡打滾的寧青溪,而悔掉這門婚事的呢?”
姬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瘋狂,眼底的嫉妒和怨懟,也燒得更瘋狂。
紀驚瀾是她的!
她花費了這麼多心思,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他身邊,成為他的未婚妻、未來的妻子,她怎麼可能再放手?!
永遠不會!
紀驚瀾眼底滿是血絲,那張總是自信不可一世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一絲從未有過的茫然,他腦中和臉上都一片混亂,胸口狂跳,渾身顫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他聽見自己心底有個聲音在瘋狂咆哮: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來人,救命啊——
……
鎏金臺。
吃過飯,寧青溪和陸聿寒再次回到小寶房間。
一進門,兩人就發現,小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一雙小短手,正虛弱的扶著床沿,看樣子是想起來。
寧青溪大喜,手忙腳亂的上前道:“小寶,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寶醒來,眼前一個人也沒有,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立即見到寧青溪那張臉,所以,他扶著床沿,是想下床去找寧青溪。
此刻,見到寧青溪,小寶眼眶一紅,二話不說,一下撲進了寧青溪懷裡。
寧青溪神色和身體都是一僵,瞳孔瞬間收縮成一對極小的點,好一會兒,她才有點懵懵然的反應過來,手臂有點僵硬,卻是緩緩的垂下,抱住了小寶。
輕吸了一口氣,她姿勢有點僵硬,但動作極其輕柔的拍了拍小寶的背,道:“沒事了……乖,沒事了……媽……咳,乖……”
小寶在她懷裡,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來。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放肆,抱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寧青溪,仰著小腦袋,委屈又可憐的看著寧青溪。
如果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說話,也許,他此刻也會像別人家孩子一樣,對著寧青溪叫一聲“媽媽”,就像寧青溪剛才,好容易才忍住要脫口而出,卻又被她嚥了回去的幾個字——媽媽在。
小寶在寧青溪面前,一向都很乖巧,只要寧青溪在,他的情緒就能迅速穩定下來。
不過,寧青溪還是不大放心,再給小寶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事了,她才鬆了一口氣,道:“好了,沒事了,相見歡的毒性已經被清除,至於溫柔鄉,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對了,我手邊暫時沒有可以煉藥的東西,只能先用傳統的辦法來熬,再過半小時,藥就好了,你記一下時間,別忘了拿來餵給小寶。”
陸聿寒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