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全還從來沒見過皇上這麼專注的樣子，更沒見過皇上以這樣的眼神看某個女人。哪怕宋美人此刻看著一點美感都沒有，但她認真做事的樣子確實吸引人。
靜默了約半刻鐘，程全見顧止容還沒看到自己，他輕咳一聲，皇上才終於看過來。
他趁機回稟：“皇上，小昭已經被處置了。”
“嗯。”顧止容應了一個字，便不再說話了，依舊坐在一旁看宋姻做鞦韆。
宋姻是個手腳利落的，她以最快的速度鑽好了孔，又把繩子穿進孔中，最後在下面打好了兩個死結，鞦韆就做得差不多了。
雖然葡萄樹不夠粗大，但院子裡剛好還種了槐花樹。
此前她把位置也已經找好了，就把繩子的另一端綁在槐花樹上。
槐花正值開花的季節，一串串潔白的槐花綴滿樹枝，空氣中隱隱約約有清新淡雅的香氣襲來，盈滿於鼻間。
她坐在槐花樹下的鞦韆上，腳用力一蹬，鞦韆就蕩在了空中。
晚風吹起她的裙角，和著枝頭偶爾飄落的純色花瓣，美麗中透著陽光和朝氣，和著她爽朗的笑容，竟讓人移不開視線。
程全看得認真，當他回神，再看向皇上，發現皇上也看得目不轉睛。
如果這就是宋美人爭寵的手段，這段位算很高了，竟能讓皇上這樣的人看得入神，宋美人前途不可限量。
宋姻哪裡知道程全的複雜心思？
她純粹是試坐自己新坐的鞦韆而已，她這個人是沒什麼浪漫細胞的，穿到古代的後宮還沒怎麼適應，今天是純粹做了一件實事而覺得開心不已。
當她試完了鞦韆，覺得還算結實，跳下來就看到顧止容主僕還在不遠處看著。
她快步跑到顧止容跟前，興致勃勃地問：“皇上要不要試一試？”
顧止容果然起身，去到槐花樹下的鞦韆坐定。他朝宋姻招手：“你推朕。”
宋姻汗了一把，顧止容這是把她當成婢女使喚呢。
沒看到程全比她個頭高嗎？為什麼偏要指使她做苦力。<p，臉上卻笑眯眯，歡快地跑去伺候顧止容盪鞦韆。
顧止容試完一輪，下了決論：“俗物！”
宋姻點頭附和：“俗物適合妾這樣的俗人，但不適合皇上這樣的雅人。”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顧止容說著，淡聲下令：“伺候朕沐浴歇息。”
意思很明顯，他今晚就在此幽華軒留宿。
“好咧！！”宋姻又再歡快地應了一聲。
她確實心情還不錯，因為顧止容幫她把小昭那個礙眼的釘子除去了。她說起來，她是借了顧止容的勢，才得以清靜。
就算是報答顧止容的恩情，她也會盡心伺候。
但她沒想到，顧止容還蠻變丨態的，什麼事都要她一個弱女子親自來張羅。打水讓她來，準備沐浴的事宜也要她動手，連他的換洗衣物也要她來挑好。
美曰其名是信任她才委以重任，這是她的榮幸，她該感恩戴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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