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粥棚搭建及時,當下午就暴雪,連著下了一夜,流民相擁擠在一起度過了寒冬,而出城未歸的不少凍死在山廟裡,去往西營的路上。
訊息傳到扶南王侯,高湛立即帶著人出城,柔夫人執意隨行,兩人兩匹快馬一早就從臨安街頭奔過。
情況比料想的更糟糕,高湛拿了令牌給高以從軍中調出一隊士兵前去幫忙入葬,有個中隊埋到了自己的老父親,嚎啕大哭兒子不孝。
老人懷裡揣著護國榮譽書,用一塊羊皮卷保護得很好。
那將士哭著喊到:大哥復國四年渡江一戰為國捐軀,二哥復國七年為戰修羅,打了頭陣,只剩不孝子一人,阿爹你何不再等等,皇上馬上就恩准兒等卸甲歸田,為何不再等等,兒子不孝啊·····
聞者紛紛落淚皆以袖掩面。
常素娥兩行清淚,她看著高湛問:“衛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是我貪心了,是我冒進了,不該用饒『性』命做賭注,這樣與虞弄玉一流又有何區別。何時,我竟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這樣的鳳命是下的恥辱,是蒼生之不幸。
高湛見她面『色』不好,立即駕馬走近,她險些墜馬之時,他翻身下馬將人接住,“你沒有錯,錯的是下。”
自責的她因負罪感,已經泣不成聲,只能搖頭,高湛緊緊地將她抱著,下令:“傳本侯之令,粥棚處的老人孩子出示護國書等憑據的,一律發放大襖一件,另架十口肉鍋,為國貢獻的子民皆可任意取食。物資從軍餉皇糧中抽取,兒郎們可有意見?”
眾人高呼三聲:沒有!沒有!沒有!
又令了一隊人從軍營抓了十頭豬十頭牛若干米麵糧食送到粥棚處,宰殺烹煮。
從城西門口到西營軍帳前,又設立了五個站點,輪班值守,若是遇上有來尋親的都務必勸回城裡。
常素娥拒絕高湛要送她回去,在粥棚搭了個診臺,她一人也看不過來,讓花姑姑和南請了城中的大夫來,如果不願意來義診的,她出銀子按人頭算,一人一兩『藥』錢另算。
又架起了幾口『藥』鍋。
因為幾乎都是一樣的病症,年邁積勞成疾,傷寒加因食不果腹造成的痢疾。
聽城西有大夫義診,城中的窮人乞丐都來了,被府奴驅趕,常素娥阻止道有病皆看,一連坐診兩個時辰,排隊的人還有很多。
她起身換沸水裡消毒的銀針,直覺頭一暈,聽見有人驚呼了句“君先生你怎麼了”。
再醒時,已經在馬車上了,高湛看著鬆了口氣的模樣,抱著她:“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沒心沒肺的一笑,打趣他:“衛哥哥,你是下無敵的戰王,還怕什麼!”
“你還笑,本侯要罰你一個月不能出府,好好在家養著。”
臉頰被捏了捏的她紅著臉:“我沒事的,就是突然起得急促了些,我們回去吧,還有好多熱著。”
“這些事多請幾個大夫去做就行,再不濟本侯把太醫院搬過去,你是我的心肝,勞心費神的事不準再做了,我要你好好的。”
“我只是,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彌補一下我的過錯······”
“不準再了,記住你是鳳凰,永遠不會錯的。就算錯了,我也要讓它變成對的。”
“霸道的你一樣好帥······挪不開眼······”她有些痴『迷』了,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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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自己又回親了幾口,將人送回府裡,一再安慰到不是夫饒錯,讓她別胡思『亂』想,一切有他,伺候她餵了午餐,見她睡著了才又去了外面。
皇宮,又有人悄悄地傳話進殿,韓鴻一把掀了桌子,問:“為何不早些來報,一群廢物。”
等他微服出巡到了粥棚處,高湛正帶了昏『迷』的柔夫人回府,他只聽見百姓在議論『藥』王菩薩君先生。一臉冰寒地去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