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見項辰遠這麼生氣過。
從來沒有。
就算是今早上不理她也不像剛才那般生氣償。
冷得像冰,寒得陌生攖。
他不像其他男人似的暴跳如雷,亦沒有對著她大呼小叫,卻用了他一貫不近人情的方式來宣告他的怒火和不耐。
他看向她的眼神,
是能讓人涼到骨子裡的冰冷。
他是開始厭惡她了吧……
或許很早就厭惡她了。
連她自己都厭惡自己了。
那麼刁蠻,那麼無理取鬧。
是她忘了,她忘了憤怒時所說的話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傷了他的同時也傷了自己。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走得遲緩,卻從未停下腳步。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之當陸熙終於能站起身來的時候,她的雙腿都已經麻嗖嗖地不能動彈。
在包間又呆了一會兒,陸熙才開門出去。
秋風呼啦啦地從四敞八開的大門闖了進來,吹得她長髮飛揚。
她聞到了深秋的涼,每呼吸一口,肺部心臟,都脹著寒。
來來往往的人,車輛,如馬如龍。
陸熙不由想起了朱自清《荷塘月色》裡的一句話: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那個家,她或許回不去了……
陸熙叫了輛計程車,去了附近的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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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燈光依舊刺眼,已經十六點了,這是項辰遠下午回公司後的第五個會議。
大家都很不理解,明明和比亞都談妥了,比亞的條件也很好,可項總卻放棄簽約,最終選了個條件不太好的嘉形??
真是搞不懂項總是怎麼想的。
……
會議桌主席位上,項辰遠面無表情地翻看品牌部上交的規劃檔案,白色襯衫領口下是若隱若現的抓痕,很細的兩道,卻足以引發眾人的曖昧猜想。
但彙報者當然不敢浮想聯翩,見項辰遠在看到第三頁時眉頭皺了皺,聲音頓時矮了一截,語氣開始了小心謹慎。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時項辰遠便將手中的檔案直接甩到了彙報者面前,紙張稀里嘩啦響得人心發慌,彙報者一下子就懵了,止住了話。
項辰遠身子微微探前,雙臂搭在會議桌上,雙手交叉,幽暗的眼連同他眉間的川字紋,暴露出他極大的不滿和不悅。
“這就是你整整一上午做出來的東西?”
他反問,不是咆哮的聲音,是近乎水般平緩,卻出了奇地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