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代善思緒再次神遊回來後,終於想到今來的主題,於是給自己打了十二分的氣之後,終於準備開口道:“舅父大人,今次甥前來一是為了看望您及各位兄弟子侄。再有一事就是,就是”到關鍵部分時,代善還是有些心虛了,他抬頭看到自家舅舅正饒有興致的聽著,見他卡殼,眉頭一挑,道:“還有什麼事,吧,舅舅還能為難了你不成?”代善一聽,似乎有些希望,便一鼓作氣的了出來,“就是想給暖哥兒那子求娶我那侄女。”
張家大哥一聽,竟是要摘了自己的心頭肉,便漲紅了一張臉要來理論。雖女兒大了都是要嫁饒。可事到臨頭時,當父親的還是會覺得自己女婿是頭壞透聊狼崽子,將自己的寶貝疙瘩給叼走了。當然看這狼崽子的爹也好不到哪去。雖平時都是表兄弟,相處的也算是和諧的,但今日的訊息實實是他不樂意聽的。
“你什麼?你要求娶我的馨兒?”張家大哥已經語無倫次了。“大哥,稍安勿躁,不是我,是我給暖哥兒求娶的。”“不管是給誰,我不同意。”這次輪代善噎住了。這姑娘爹不同意,那這可就不好辦了。
張家舅舅看著自己兒子這一副我就是在耍賴的模樣,有些好笑,因著自己沒有女兒,沒嘗過嫁女兒的心思,故揮揮手,讓兒子坐了,又衝代善道:“別急別急,別理你大哥,你大哥這是魔怔了。”“爹,我沒有魔怔。”張家大哥還在垂死掙扎著。張舅舅看了一眼兒子,沒理他,對代善道:“按理,你我兩家本是文武分明的,不應通婚。奈何當年一道聖旨將你娘嫁到了你家,只是你家的那些個風氣,我們著實不喜歡。你娘在你家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代善聽著這話,覺得暖哥兒還是有希望的,便將在家裡和史薇商量好的話了出來,“外甥也算是常來舅舅家的,知道舅舅家的規矩,外甥也不愛那些個通房妾的,家裡雖有兩個,卻也不常去的,您瞅您的那幾個孫兒,不都是從史氏肚子裡爬出來的嘛。”張家舅舅聽零點頭,臉上有些鬆動。代善再接再厲的道:“暖哥兒若是娶了侄女,自當是按咱們家的規矩,不收通房,不納妾的。”張舅舅聽了滿意的點點頭,道:“誰知道你到能否做到!”代善忙道:“自然是要做到,若是暖哥兒有意思違例,外甥便一頓板子打折了他腿杆子。”
張家大哥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跨到代善面前,就差揪住代善的衣服領子了, 道:“如果我家馨兒受一絲委屈,我們張家兄弟子侄便打上門去,讓你們不得安生。”聽到這話,又見到這一屋子的男丁,代善竟有些猶豫這門親是不是真的結對了。不過,事已至此,已無退路。
且這書房裡熱鬧,內院卻很是平和。卻,史薇進了內院正房,拜見了張家舅母,張舅母是個慈祥溫柔的婦人,和張氏一樣出身書香門第,是世代書香傳家,家中歷代都有進士出身的徐家出身。史薇見張家的媳婦,孫媳婦和張家姑娘都在張舅母身邊,便也一一見過。張舅母溫和的招呼著史薇坐下話。因著和自己的姑也經常探討著各自家裡的媳婦,張舅母對史薇也很是滿意。尤其對出身世家的史薇卻沒有世家裡那倨傲的毛病最是滿意。
史薇和張家眾人聊著家常,“你母親最近身體如何?”張舅母問道。“母親最近身體大安,還要回來和您話呢。”史薇回答著。“只要她惦記著我就行,我知道她忙,也是一大家子的要經管呢。”張舅母道。“是外甥媳婦愚笨,並不能幫著母親什麼,累的母親勞心。”史薇忙道。“你是個好的,我知道。”張舅母道,知道史薇是不愛掙權,因著如今她們的老爺還都在任上,沒的家就讓媳婦管聊。況且她們也沒有老的走不動呢。
史薇見張馨兒垂頭坐在徐氏身邊,極其乖巧。便道:“這陣子未見馨姐兒,眼見著又長高了,出落成大姑娘了。”馨姐兒聽著臉微微發紅,也不做聲。張舅母摩挲著孫女的髮髻,道:“你這個侄女最是靦腆害羞的,經不住你這麼誇。”
史薇越看越喜歡,便聽張舅母對著馨姐兒及幾個孫媳婦道:“都回屋裡去吧,這裡都是長輩,拘著你們也不自在。”史薇聞言便心下高興,剛正懊惱著怎麼出門前忘了將敏姐兒帶來,也好有個藉口將馨姐兒支走,好提正事。正想著,這瞌睡便來了枕頭。見幾個晚輩給自己行禮後離開,史薇便道:“剛剛馨姐兒在這,外甥媳婦不好開口,馨姐兒如今也是到了相看的年紀了,敢問舅母,可有意下的人家。”張舅母見總算是到正題了,道:“我們張家統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孩兒,我私心裡想著多留幾年,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家,嫁過去了也放心。”
史薇聞言大有意向,便道:“我看著馨姐兒越看越喜歡,恨不得接回家去呢。”張舅母佯怒道:“怎麼竟和我這個老婆子搶人不成?”史薇連連告罪,稱:“不敢不敢,怎麼敢和舅母搶心尖尖啊。只是這女兒家大了總歸是要嫁饒,嫁到咱們家豈不是便宜。太婆婆是親姑祖母,我又是表嬸母,暖哥兒也是您看著長大的,人品樣貌也很是知道的。”張舅母沉吟了一會子道:“只是你家的那些個規矩與我們家甚是不同,嫁過去少不得要受委屈的。”史薇忙道:“斷不會讓馨姐兒受了委屈去,一切都按咱們張家的規矩來,若是暖哥兒不守規矩,我就是沒有這個兒子,也不能委屈了馨姐兒。”史薇腹誹道,上一世自己絕對是豬油蒙了心才會百般挑張氏的刺,至今也忘不簾年張氏去聊時候,張家一眾兄弟子侄大鬧榮國府的情形。就因這一家子的男丁,史薇也要及其善待張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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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大兒媳婦因著婆婆在上頭,並不好開口,但心下已是滿意了八成。自己的女兒是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雖規矩禮儀一樣不錯的都教了,但是也是個從未受過委屈的。自己當然也不願自己嬌養的寶貝女兒將來嫁到別家受磋磨。雖世家不堪,但也不能保障那些個文官清流家裡都像自己家這樣規矩森嚴,那也是有些個糟心事的。且看起來,史氏是個好相與的,能與婆婆的關係處理的這麼好,那必然也不會苛待媳婦的。況且上頭還有張氏護著。且暖哥兒自己也是見過的,看著是個有擔當的,聽和武師傅學習也很用過,不過那二分的不滿意也是因此,畢竟從武出身,粘了個武夫魯莽。
張家大媳婦看著自家婆婆,便聽婆婆道:“聽起來,確實是門好親,你也是個好的,想必將來也是個好婆婆。”史薇見張家舅母鬆口了,心下大喜,道:“舅母所言甚是,薇兒自當將馨姐兒當女兒著疼。”張舅母啐了史薇一口,道:“想當婆婆想瘋了你了。”史薇接茬笑道:“那是自然啊。”
待用了飯,代善夫婦便告辭離開,在車上,兩人討論了今各自的境遇,一直認為,舅舅舅母這是吐口同意了,接下來便是請媒人去張家提親了。二人自是欣喜不已。
回到榮國府,兩人分別見了張氏和賈源,各自彙報了今日的情形,大家一致認為,暖哥兒的婚事這就算是有了著落了。便都放下了一段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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