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尚以前也曾教過她撫琴,可她完全不懂古琴啊,當時他教她撫琴時她也光顧著犯花痴,根本就沒有心思學,而眼前這名女子卻顯然琴藝十分嫻熟,撥出來的琴聲動聽至極,哪怕是最高超的樂師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還真是位才藝卓絕,頗得君尚喜愛的美麗俏佳人啊。
花星月酸溜溜地想。
君尚的手拉著這名女子的小手一同撫琴,錚錚琴音傳來,如高山流水般動聽。
有粉色花瓣洋洋灑灑飄下,飄落至這黑色古琴的琴面上,晶瑩如雪,唯美又瑰麗。
一曲畢後,兩人雙手交握,他們的指甲都泛著瑩潤的光澤,交握在一起,顯得那樣溫情綿長。
花星月幾乎可以聞到那一日陽光暖融融的味道,當時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實在是愜意至極。
還有一幀畫面依然是他和這名女子,兩人好像是在室外。
當時好像是雨後初晴的天氣,周遭的樹木花叢都泛著一股溼意,潔淨的露珠在花瓣的眠床裡安睡,草地邊的泥土也因為剛剛下過雨的關係而顯得鬆軟。
而在草地的正中央,是一對才子佳人溫情綿長的畫面——
畫面依然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見兩人模糊的身影,但花星月一眼就認出了,畫面中的人依然是君尚和那名女子無疑。
當時的君尚身穿素淨白衫,腰間繫著一塊精白色玉珏,衣衫翩然,看起來恍若仙謫。
而那名女子身穿湖藍色襦裙,她的長髮黑如亮緞,微風拂來,吹得她的長髮與挽帶隨風輕揚,看起來恍若神仙仙子一般美麗動人。
花星月很想看看這名女子究竟長什麼樣,可她卻看不清,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
這名女子有著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雖然畫面中的她五官不甚清晰,可花星月卻覺得她的長相應該是那種十分秀氣的美,這種美就像是國畫中的白描,看著輕描淡寫,又偏偏細緻分明。
當時,這名女子正坐在一個木質鏤花圓凳上作絹畫,她的坐姿一看就是那種屬於大家閨秀的坐姿,她只坐一半的圓凳,看起來優雅又貴氣。
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涼意,卻吹不散這邊溫暖的氣息。
這名女子也許並不精於作畫,反正她畫出來的畫花星月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而接下來,君尚則傾身,他的手拉在這名女子的小手上,親手教她作畫。
兩人距離很近,是很親暱的姿態……
君尚的手拉著她的手,他滑至身前的幾縷長髮與這名女子的長髮糾纏在一起,空氣間都流轉著絲縷情意。
有時,他會低下頭,在她耳邊耳語著什麼,這親暱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戀人在耳鬢廝磨。
他不知說了什麼,惹得這名女子一陣嬌笑,臉頰紅紅的。
這一幕實在太過唯美寧靜,看得花星月不痛快極了,奈何她又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看,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氣鼓鼓地瞪圓了眼睛。
這名女子一定是君尚人生中很重要的人,是他心底珍藏的記憶,所以才會在剛才那麼多混沌不堪的記憶快速閃過的時候唯獨這兩幕畫面停留了下來。
原來君尚心裡也有白月光,也有硃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