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先生,他回靈州了。”蕭遠輕描淡寫地說道。
萬賦良坐在紫藤椅上,眼裡忽的飄過一絲憂慮。
十年了,他不可能忘掉他,他走的時候對他說過,只要你好好待她,他不會再回來。
可是如今,他卻回來了,沒有預兆,卻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他人呢?”
“他在南郊外租了一間民房,一個人,兩天出一趟門,買點菜就回家,哪都不去。”
萬賦良喜歡蕭遠的一點,就是無論交代他做什麼,他都會想到所有你想知道的事,不需要再吩咐第二次。
“丁浪的事怎麼樣了?”
“已經以交通事故結案了,他那個小舅子是個賭徒,不肯善罷甘休,大概是想靠他姐夫這條命多拿點錢,那撞車的賠了一百六十萬這事才算結束。”
“一百六十萬…普通人不值這個價吧?那個撞車的人什麼來頭?”
“是個銀行的小職員。”
萬賦良沉思了一會,又說,“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今天我有點累了,等會你幫我叫下白滸,我想出去一趟。”
蕭遠點了點頭。
蕭遠和白滸並不常打交道,因為白滸不太喜歡像蕭遠這樣鋒芒畢露的人,就算偶爾見面,也不過相視一笑。
只是這一次,白滸卻與蕭遠攀談起來。
“能問你個問題嗎?”白滸神情有點不自然。
“什麼?”蕭遠有些好奇,白滸從來沒有以這種祈求般的口氣和他說過話。
“餘歡…她沒事吧?”
蕭遠一聽心裡大概明白了什麼,他倏爾一笑,“沒事,她很好。”
白滸總算鬆了口氣,頓了會,他從兜裡掏出一盒真龍,遞到蕭遠面前,“抽嗎?”
蕭遠順手接過那個黑色煙盒,從中抽出一根菸,又從口袋裡掏了掏,這才發現進來的時候把打火機落在了車上。
“來,點上。”白滸將打火機打著了火遞了過去。
蕭遠叼了煙把頭伸過去,轉眼間,一縷縷灰白的煙霧拂過他那清冷的臉。
白滸的視線落在那張冷寂分明的側臉上停駐了好幾秒,他突然打趣道,“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難怪有人說你…”
“說我什麼?gay?”蕭遠倒是耿直,這種說法他早有耳聞,子虛烏有的事,他也懶得去解釋。
白滸臉上一陣壞笑,“我也不相信,不過我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理由…”
蕭遠從嘴裡撥出一團白霧,笑了笑,“理由?看破紅塵這個理由夠不夠?”
白滸調侃道,“是看破紅塵還是已有清塵落心間?”
蕭遠心裡一驚,只好故作鎮定地說,“看來你這煙不能白抽,一個人不挺好的麼,你不是也一個人嗎?”
白滸彈了彈手上的菸灰,“你可別扯上我,我道行可沒你深。”
蕭遠有點不明白白滸的深意,索性挑明瞭說,“你難得和我說次話,不會就是為了埋汰我幾句吧?”
白滸轉過他那冷峻的臉,收起了嘴角的餘笑,“怪不得萬先生會看上你,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簡單,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和審計局那姑娘的事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但你也得幫我保守秘密。”
“你說吧,什麼事?”蕭遠有些詫異,對於白滸他了解並不多,論資歷,他留在萬賦良身邊的時間甚至比他還長,在他的印象裡,白滸是個安分守己識時務的人,雖然比自己小几歲,但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冷靜與魄力。
白滸眼裡忽的掠過一絲憂傷,“餘歡,以後我想要知道她和萬先生之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