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走在寒冷的玉湖廣場,秦襄襄收緊了衣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蕭遠連忙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那一刻,秦襄襄微咬著嘴唇,眼裡噙著淚花,她輕輕轉過頭去,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蕭遠哥哥,能跟我說說她嗎?”走了好長一段路,秦襄襄輕聲問道。
蕭遠猶豫了一會,將視線轉向不遠處黑沉沉的玉湖,半晌,他才慢慢開了口,“她就像是我心裡的一朵雛菊,無論這世間種種浮華喧囂如何攝人心魂,她都不追逐不妥協,永遠安靜地守著她自己的小世界。”
秦襄襄似懂非懂,心裡卻是一陣隱隱作痛,“我爸媽準備讓我出國留學…”
“哦…”
“你說我去還是,不去?”秦襄襄轉過頭看著蕭遠,眼裡是沒有底氣的期待。
蕭遠側過臉,然後語重心長地說,“傻丫頭,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應該由你自己決定,你不應該問我,我只能給你一些建議。總有一天你的父母會老,會有離開你的那一天,你要學會自己獨立,自己去面對未來種種不確定的好與壞。也許你現在的決定會影響你以後的人生,但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希望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的,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你也不會為自己現在作出的決定而後悔。”
秦襄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蕭遠哥哥,那你呢?你的父母呢,我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他們?”
蕭遠原本黯淡的臉愈加灰沉,“我,是個孤兒。”
秦襄襄頓時愣在原地,“對不起…”
“傻丫頭,有什麼對不起的,這世界上沒有誰對不起誰,就像這瑟瑟冷風,該來的都會來,該走的一樣不會因為誰而停留…”
“蕭遠哥哥,別傷感了好不好,你看我,像不像一隻愛笑的金魚!”秦襄襄伸長了脖子,瞪著大眼睛,嘴巴撅起來使勁鼓起腮幫,想要保持著微笑卻因為過於用力,剛還是圓鼓鼓的臉“噗—”一聲瞬間癟了下去。
蕭遠被逗笑了,笑容乾淨且溫柔。
秦襄襄也笑了,也哭了。她知道,她無法代替那個人在蕭遠心裡的位置,她也知道,她無法抗拒父母為她已作出的決定。
所以她一路故作鎮定,裝作滿不在乎,若無其事,她不想讓蕭遠哥哥看到她的失落,她的落寞。她故意大口大口吃飯,明明肚皮快撐破卻還說還能再吃點,不過是想讓蕭遠多陪陪自己。她故意咧開嘴來笑,心裡卻似被人撒了一把鹽,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他。
她抬起雙手作喇叭狀,朝空曠無人的廣場大喊,“去你的愛情!去你的人生!”
三天後,靈州市的大街小巷被萬鑫集團一則新聞鬧得沸沸揚揚。
“聽說了嗎,之前萬鑫集團買下的東山港出了件大事!”
“什麼大事啊?”
“早就聽說萬鑫集團在買下東山港後把租賃權拿出來進行拍賣,可能跟這有關。”
“那東山港又不是什麼香餑餑,又買又賣的,有什麼奇怪的!”
“具體不太清楚,今早上東山港不是被上千人圍堵了嗎?”
“圍堵又是怎麼一回事?”
“誰知道呢!”
“好傢伙,真夠熱鬧的!”
而靈州審計局內,也是議論紛紛。
“喂,你們說說這萬鑫集團最近怎麼老上頭條?”靳一川端了杯茶,邊喝邊刷著新聞。
“對了,那個萬賦良到底怎麼樣了?”
“聽說請了個什麼美國專家專程跑了一趟,據說是沒什麼危險了。”
一旁的方塵沉默不語,自打從西鎮回來後,她這幾天,一直在蒐集跟萬鑫集團有大額交易的公司,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跟萬鑫集團有業務往來的公司竟然佔了靈州市大大小小公司的近四分之一。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上次柔雲紡織總經理盛志翔說的話讓她鐵了心要對萬鑫集團一查到底,可真要查起來,她覺得根本無從下手,因為實在是太多太複雜,其中縈縈繞繞的各種利益關係像一隻巨大的亂網,她找不到頭緒,只能一點一點剝繭抽絲。
老陳把方塵叫到了辦公室,神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