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現在也不知道暮夏被關在哪,又是怎樣的境況,但這雨夜裡唱歌……別出什麼事才好。
因為斷斷續續的歌聲不時傳來,導致他倆的心思都放在了暮夏身上,對著滿桌的美食略帶遺憾的放下了碗筷。
片刻後大俠查探歸來,附在謝憬淮耳邊說了所見所聞,白卿安看著他們緊皺的眉頭,心裡漸漸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來。
“你先吃一會兒我送你回去,我先去看看。”謝憬淮囑咐道,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我也要去。”
“白姑娘——”大俠抬手攔住她,神情是寸步不讓的堅定。
“好歹相識一場。”白卿安頓了頓說道,她雖然和暮夏不對盤,但如今的情形明顯是出了事,若是她不在還好,如今她親耳聽見那悽悽切切的歌聲,怎能不去一看究竟。
“讓她來吧。”謝憬淮走出門時回頭吩咐道。
大俠估計也是想著她倆不合所以才出手阻攔,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攔的呢?
一人打了一把傘便往那小院奔去,雨點打在傘上帶著秋日獨有的蕭瑟肅殺之意。
閃電和雷鳴交織著,似是要在這地上灼燒出一點獨屬於天的痕跡來。
門邊跪著一個嬤嬤,手裡捧著一根掃帚,大雨傾盆,她已搖搖欲墜。
“什麼情況?”謝憬淮駐足問道。
“伺候……看管……這個院子的嬤嬤。”大俠回稟道,卻是怎麼說也避不開她故意打傷暮夏的事實了,因此剛才他來查探時便讓她直接跪著。
白卿安輕輕嘆了口氣,卻沒有多說什麼,這是謝憬淮府上的下人,怎麼處置都是他的事,她沒資格求情。
院門大開,卻聽不到那悽慘的歌聲。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時,院子裡橫躺著的女人讓人無法與當初那個盛極一時的南樓花魁聯絡在一起。
謝憬淮打著傘走過去,將她扶起靠在自己懷裡。
白卿安站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對暮夏曾有過的惱意此時已隨雨水煙消雲散。
謝憬淮抬了抬手,大俠快步送上備好的斗篷——剛才他來時便看見了暮夏那破碎的衣裙。
他將斗篷蓋到暮夏身上,正打算退出去時卻被謝憬淮拉住。
隨即他看著人被移入自己的懷中。
“殿下……”
“好好葬了吧。”謝憬淮打著傘起身吩咐道,大俠連忙將自己的傘往暮夏身上多打了些。
“是。”他沉沉應道,雖然剛才他來時懷裡的人正在院子裡唱著歌。
謝憬淮沉著臉帶著白卿安離開,回到前院時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對。
“你還好嗎?”白卿安擔憂的問道。
“她死了,被雷劈死的。”
被雷……劈死的。
這個結果出乎意料,似是回應他們的想法,遠處雷聲陣陣。
“她是我第一個……親自選中的人。”不同於江、湖、俠、客是父皇派給他的暗衛,暮夏是第一個他看中然後收入麾下的暗衛,也是第一個,起了不該有的念頭的人。
白卿安看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站在他身邊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肩。
“你太累了。”她輕聲說道。
從十歲起,他的日子便不再像一個皇子般錦衣玉食般享受的日子,而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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