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將許傾綺在床榻上安置好後,白卿安看著正轉動手腕的人問道。
謝憬淮看著她,覺得她想問的或許是“你什麼時候來的”,但他沒按自己想到的回答問題,只是垂下眼眸順著她的話輕聲道:“皇后的生辰宴就要到了,我想……來叮囑你一下……”
叮囑什麼呢?進宮的禮儀?宮裡的規矩?還是告誡她最好安分守己?
白卿安冷眼看著他,剛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許傾綺身上,竟然全然不知何時來的人,這事又不便多問,也就難以估計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初度酒,是你在父皇面前正式亮相的酒,所以一定不能出岔子。”謝憬淮穩了穩心神,準備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還有,皇后為人和氣,只要不出太大的問題她不會為難你……”
“太子對酒的興趣不大,但他的性格也不是會故意刁難的那種人,三皇兄嗜酒,若是嚐了你的酒估計日後白墮酒坊門前也要多幾個魏王府的人了……”
“二皇兄……性情不定,況且又是他親自來定的酒,宴上指不定會怎樣,反正只要出事,他是一定會把所有過錯推到你身上的……”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看看自己的手,又掃過面前的人,卻始終迴避著她的眼神。
“謝憬淮。”白卿安輕聲喚道,聲音很小,小到謝憬淮又說了兩句話後才反應過來。
“……嗯?”
“你何必同我說這些呢?”我們在不久的將來,很可能就是敵人了。
“我……朋友一場,你沒進過宮,我就想……”我就想來看看你。
“你都聽到了,對吧?”剛才的對話,一切對話。
“我沒……”
“謝憬淮,謝謝。”謝謝你可以不計前嫌的和我說這些,“不過你放心,送入宮中的初度酒,不會有問題。”
“卿安……”謝憬淮抬手想要拉住什麼一般,但對面的人卻毫不遲疑的退了一步,他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什麼也沒抓到,什麼也抓不到。
“夜深了,殿下早些回府歇息吧。”這是他們認識以來,謝憬淮第二次看見她規規矩矩的行禮。
這一夜,好像因為一場對話,突然改變了某些關係。
謝憬淮走後,白卿安拿走了許傾綺手裡攥著的紙包,一個人在齊王定的十壇初度酒前站了許久,直到天邊泛白時,她才拖著發麻僵直的雙腿走出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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