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他問要去哪,凌暮商只說出門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因為得月樓現在已經被這些好事的人圍得水洩不通了。
到了茶樓他要了一壺茶,沒再要茶點之類的小食,就這麼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像極了落魄失意時想要借酒消愁的文人。
六月看著又要空了的茶壺,突然明白了凌暮商寧喝茶不醉酒的緣由。
畢竟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酒就等同於白卿安,而此時滿城風雨的時候,他又怎會沒事找虐的去喝酒?
“啪——”的一聲,樓下驚堂木響,說書先生摺扇一開,抬起杯子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說起了這些日子的京城人事。
“要說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就數白墮酒坊白姑娘與咱們大寧四皇子之間的恩怨情仇。恩在何處呢?開業大吉,四皇子親自到場祝賀,其實他怎麼祝賀並不重要,重要的事在這般重要的事情上,他——親自出現了;怨什麼呢?聽聞四皇子當初回京時還帶回了一名女子,那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啊,雖說皇子府中養幾個美妾舞姬的都是常見的事,但哪個女子能忍受在自己過門前未婚夫就已屬她人呢?”
“還有這回事啊。”下面的一片瓜子聲中有人嘀咕道。
“再來說說這情,白墮酒坊的規矩世人皆知,就連那青梅竹馬的掌櫃公子到白墮酒坊定酒也得先排隊預定,可偏偏四皇子卻可以在白墮酒坊來去自如,甚至一次拿走十餘壇酒而無人阻攔,可見其情誼深厚;”
“嗯……”臺下一陣應和聲。
“最後是一個仇字,但這一點卻不僅限於他們二人之間,大夥兒別忘了,這謝白二人的故事傳出來之前,可還有一位凌家公子,那可是情深義重兩小無猜的人兒啊,千里迢迢從蜀中追到帝京,為了能得佳人芳心,甚至直接在帝京安了產業,而開業那日,白姑娘可是親自攜酒道賀,想必當時在場之人,都還記得那流霞酒的滋味吧。”
說書先生說道此處便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嚥了咽口水,也不知是他說得太精彩還是那酒果然讓人記憶深刻,臺下盡半數人在他說完的同一時間裡也都舔了舔唇嚥了咽口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凌家公子會由愛生恨嗎?”
說書先生潤了潤嗓子,輕輕在嘴前扇著扇子像提問之人看去,“我沒這麼說,只是提醒大家,這謝白二人的故事裡可別忘了還有一個凌公子。”
“那白墮酒坊另一位白姑娘呢?”
“傻啊你,那是青囊聖童姜公子的人。”
“啊?怎麼又多了兩人?這帝京的男女關係真亂……”
大堂裡瞬間吵嚷起來,各執己見的說著對此事的分析和看法,還有人甚至開始詢問起謝憬淮和白卿安是如何認識的,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說書先生坐在臺上看著,臺下的熱鬧成功的吸引了好些過路的人,今日的茶水錢掌櫃的可算賺翻番了。
他搖著扇子往樓上走去,準備歇一歇後再繼續說第二場,適才經臺下的人提點,他的腦中已有了新的故事。
樓上匆匆下來的兩個人與他迎面相撞,說書先生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一張比茅坑還臭的臉,而這張臉在經過他時,還狠狠的給了他一記眼刀。
什麼毛病?說書先生腹誹道,但向來不喜生事,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剛上樓就聽到小二埋怨的聲音:“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東西啊。”
“怎麼了?”說書先生站在門邊問道,看見一地的碎瓷片,明顯是直接掀翻了茶盤。
“唉。”小二嘆口氣繼續收拾著,可說書先生卻突然反應過來,剛剛的那個人,不就是——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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