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安卻在他們各自忙著的時候溜出去隨意找了一家客棧吩咐了熱水準備泡澡,又叫了些茶點以防自己體力不支暈在澡盆裡。
好像從苗疆回來後,她越來越喜歡泡澡了,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將紛亂的腦子靜下來,好好地想想下一步怎麼走。
怎麼走呢?鬼娘娘身份不明,她明顯是被人有意抹去了記憶,但不知是藥是毒,而這些日子昏迷不醒說著是沒發生什麼大事,可酒坊的客流量少了大半,小客身陷鬼府,他們都前途未卜……
啊,令人心煩氣躁啊!
白卿安抬手擊打水面,謝憬淮走前特意叮囑過她,這鬼府不是想找就能出現的,所以她並沒有擅自行動。
但一想到那花箋上的內容,她就氣的胸悶,那完全是與她本來的想法背道而馳的方法,而且也很難判斷這鬼娘娘的目的和立場。
她讓她做的事,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挖坑?
華燈漸起時,白墮酒坊的小院上也飄起了裊裊炊煙。
“這怎麼還不回來?”秦艽把在小門上,腰間還繫著圍裙,眼巴巴的看向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
姜驁離看著她搖了搖頭,又挑了挑桌上的燈芯,將手中的醫案湊得更近些。
“我在這呢。”白卿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將院子和門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秦艽疾步走到她面前,看著已經開始紅潤的臉色有些驚訝但卻又什麼都沒問。
白卿安泡完澡後就上街溜達了一圈,可越走越煩,再加上昏迷多日身子到底還虛著,就找了個麵攤吃了碗讓人心滿意足的陽春麵後又溜達著回了酒坊的廂房,然後倒頭就睡,一睡就睡到了現在。
“秦艽,我好餓啊。”她慘兮兮的看著秦艽說道。
“哎呀,快來快來,飯都做好了,都是你愛吃的。”秦艽心疼的摸了摸她明顯瘦了一圈的小圓臉,拉著她的手就帶到了桌邊。
桌上是用盤子倒扣著的菜碗,隨著一個個盤子拿開,碗內精緻的吃食便冒著熱氣的露了出來。
梅花湯餅、柳葉韭、燇金煮玉、山海兜……
一如往昔。
“還是跟著小師妹有福啊,進京一年多我才又一次吃到了這些美食。”姜驁離說著便伸出筷子夾菜,引得身旁的兩個姑娘都笑了起來。
“好像那些時候蹭飯的不是大師兄似的。”秦艽嗔怪道。
白卿安吃著梅花湯餅,直到手裡的勺子都快把那青瓷碗刨出個洞了,才放下碗筷,看著他們說道:“我們幹吧。”
秦艽愣了愣,她從早忙到現在,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姜驁離想著那事算白卿安的事便也沒提前和她打過招呼。
本以為白卿安會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再說怎麼做,誰知道一出口就只剩了四個字。
差點嗆死的大師兄狠狠的白了口無遮攔的小師妹一眼,見她瞪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只得轉頭和秦艽解釋了一番。
白卿安聽著他的解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有多奇怪,但她真的以為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早上的事才那麼說的。
秦艽認真的聽完後便點了點頭,看著白卿安說道:“安安,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這白墮酒坊本也是你的。”
月已懸在枝頭,桌上的蠟燭搖搖晃晃,卻依舊堅挺的照亮這方寸餐桌,利索的收拾碗筷者,興盡歸家者,以及那伏案奮筆疾書者,都在這一夜感受到了清冷月光下的一絲慰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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