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知道錯了。”蔣曄倒是很乖巧地認了錯:“今日也是事出有因。”
“到底怎麼回事?”蔣公嗣對她還是瞭解的,這個小女兒雖然頑皮了些,但很有分寸,絕不會無緣無故讓自己置身險境,想必今日也是事出有因。
蔣曄看了一眼站在房間裡的人,蘇唯,陸越,想了想決定不必瞞他們,便看向父親,神色凝重地說道:“爹爹,二哥的死根本不是意外,他是被奸細洩露了計劃,他和他帶去的人,才被敵軍一網打盡。”
“什麼?”蔣公嗣聞言自然也是大驚:“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當時為保密,只有我跟你哥,還有他要帶去的那些人知道,但是那些人都是他的親信,絕對不可能出賣他。”蔣公嗣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
聽著爹爹的懷疑,蔣曄只是看著他說道:“爹爹,二哥帶去的人有上百,這麼多人,您想必比我清楚,軍營之中,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難免洩露一星半點兒,而這個人。”蔣曄伸手一指房門外:“大概就是從他們洩露的這些資訊中知道了二哥他們要偷襲敵營,提前告訴了敵軍,所以從一開始,等著二哥他們的就是一個陷阱,從他們出發那一刻,就註定回不來了!”蔣曄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她只是在想,臨行前的二哥一定充滿豪情壯志,以為自己此行能為爹爹和邊境解決危機,說不定還想著回家後要好好跟自己炫耀一下此次的英勇事蹟,那時的他,怎麼會想到,有人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他往裡面跳呢?
蔣公嗣楞住了,他知道蔣曄說得有道理,即便保密再嚴格,也難免會有訊息洩露,何況,他自認為自己的軍營絕不會混進奸細,對此事向來沒有那麼在意,這麼說來,兒子的死也與自己有關,這個認知讓蔣公嗣幾乎崩潰。
“他,他是誰?”他只能顫抖著問。
“就是門外那具屍體。”蔣曄忍住眼淚:‘這些就是他告訴我的,今夜我睡前看到房門外有人影閃過,就追了出去,追上後才發現,原來他就是之前我在您營帳外見到的那個人,當時我就覺得這個人形跡可疑,很不對勁。可惜,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蔣公嗣陷入沉默,他當然相信蔣曄說得話,可是現在人已經死了,就像她說得,死無對證,就算他想順著這個人摸出背後的人,也沒有線索了,甚至不能親手替兒子報仇。
陸越見蔣曄和蔣公嗣同時沉默,微微垂眸,也許,他應該留這人一條命,只是當時事出緊急,他顧不上多想,一刀斃命才是他的習慣。
不過蔣曄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爹爹,還有一件事,我從第一次在軍營中見到他,就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可是我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你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個人是什麼時候來到軍營的?”
“你見過他?”蔣公嗣也反應過來了,蔣曄見過他,只能說明這個人之前在京城。
看到父親震驚的神色,蔣曄想了想,點頭確認:“我應該就是見過他,在京城,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能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好!我回去就幫你查。”人已經死了,這裡的線索已經斷了,但是蔣曄說得是一條新的線索,只要找到他之前是以什麼身份,跟什麼人有瓜葛,只要能查到一點線索,背後這條線,蔣公嗣一定要扯出來,他們害死了自己的兒子,這個仇,一定要報。
“還有,爹爹,我想把這具屍體送回京城,讓大哥暗中查查。”蔣曄這個時候想到的還是求助大哥。
蔣公嗣想了想,點頭:“好。”只是現在德生不能離開,派誰回京合適呢?雖然他要為兒子報仇,但是也不能棄邊關大局於不顧。
蔣曄似乎看出了父親的為難,想了想說道:“今夜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只要我們瞞住訊息,爹爹派幾個人悄悄把他送回京城,送到大哥手裡便好。”只要沒人知道,便不會引起人懷疑,只要進了京城,她相信大哥一定會有辦法。
“我給大哥寫信,讓他同時派人出京接應。”蔣曄說道。
“也好。”蔣公嗣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有些虛弱的蔣曄,幫她掩了掩被角,說道:“好了,這件事爹爹會去辦的,你好好養傷,可不能再亂動了。”
“嗯。”蔣曄乖乖點頭,看父親要走,又連忙說道:“爹爹,你先不要把屍體帶走,我總覺得我能想起來他到底是誰,先把他留在這裡吧。”
“胡鬧!”蔣公嗣無奈:“怎麼能把屍體留在這裡?”
“爹爹。”蔣曄堅持:“只要一天,如果一天之後我還想不出來,就把屍體交給您,把他送回京城。”
蔣公嗣看她半晌,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微微點頭:“一天之後,我派人把他帶走。”
“多謝爹爹!”蔣曄連忙說道。
提出把屍體送回京城,是因為蔣曄不確信自己能想到這個人到底是誰,可是多留他一天,是因為她還是不甘心,想再查一查,說到底,她最信任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哥,可是在相信大哥之餘,她也想自己再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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