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用刀嗎?”蔣曄有些驚訝。
“不用。”蔣公嗣依然沒動。
蔣曄聞言也不多囉嗦,手中短刀挽了個花便衝著蔣公嗣刺了過去,只是爹爹手中並無兵刃,她手中這把刀卻是鋒利無比。蔣曄心中猶疑,出手便拖泥帶水,短刀未至蔣公嗣面前便被他一掌直接打落在地。
看著就這麼落在地上的刀,蔣曄有些尷尬,蔣公嗣已經退回到方才的位置看著蔣曄,正色道:“我曾教過你,出手之前便要想好了,刀一旦出鞘,便是本著對方的命去的,你心中猶豫,出手拖沓,怎麼一年不見,竟退步至此?”蔣家功夫是戰場殺敵的功夫,顧不得什麼好看,刀一旦出鞘,就勢必要取對面之人的性命,一旦猶疑,則手不穩,手不穩則劍不準,劍不準便給了對方可趁之機。這是爹爹曾經教過的,蔣曄自然沒忘,只是對面之人畢竟是爹爹,她難免猶豫。
蔣曄聽完也不辯解,彎腰撿起短刀,緊握在手中,退回到方才的位置,短刀拎在身後,看著蔣公嗣,目光一凜,手持短刀調轉了方向直衝著蔣公嗣而來。被蔣公嗣抬手擋住後,蔣曄一點也不驚訝,一個彎腰,手中短刀也換了角度,衝著蔣公嗣的腰間刺去。蔣公嗣卻不慌不忙,側身閃過後,直接出掌衝著她肩膀拍去,竟是要直接用蠻力拍掉她手中的短刀。蔣曄一躍而起躲過一掌,蔣公嗣伸手去拉,蔣曄生生轉了個彎,落在蔣公嗣身側。
蔣公嗣的功夫講究直來直往,剛烈無比,即便與蔣曄比試時已經收斂了大半功力,掌風過處依然是異常凌厲,蔣曄半點不敢大意。相比起蔣公嗣的直來直往,蔣曄則顯得靈巧許多,她知道硬拼自己顯然不是爹爹的對手,便藉著身形的優勢在他身側轉動,一邊躲避一邊尋找下手機會。
兩人過了幾十招後,蔣公嗣覺得試探地差不多了,在蔣曄飛身而起躲過一掌,手中刀自上而下斜刺過去時,順勢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短刀便從手中滑落,正要鬆手作罷,卻見蔣曄飛快伸出左手接住了掉落的短刀,正好橫在蔣公嗣的脖間。
蔣公嗣一愣,蔣曄衝他狡黠一笑道:“爹爹輸了。”
蔣公嗣楞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滿意道:‘好,確實是爹爹輸了。不過。”他看著蔣曄用左手握著的刀問:“你從哪裡學的偷天換日的功夫?”
蔣曄僥倖勝了爹爹,聞言高興道:“我自己琢磨的,不過還沒真的用過,今天要跟爹爹比試,我的功夫都是爹爹教的,若是按以前學的出手,肯定是沒機會贏爹爹的。”
不過她今日能贏,勝在出其不意,更勝在爹爹對她出手,畢竟多有保留,若是換一個人,她不見得會如此好運。
蔣曄雖僥倖贏了,卻也知道自己仍有不足,於是收了短刀說道:“不過,還是多謝爹爹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蔣公嗣與她比試輸了卻高興得不得了,他本意是看看她這一年有什麼長進,卻沒想到她竟還有這一手,便放聲大笑道:“不錯,蔣家功夫雖講究剛烈直接,但若是能融會貫通,亦無不可,曄兒做得很好。”
“本來可以練的更熟練些的,可惜母親不許我舞刀弄槍,所以生疏了許多。”蔣曄趁李慕亭不在,背後偷偷為自己鳴不平。
蔣公嗣聽了沉吟片刻,忽然道:“要不,你偷偷練,別讓你母親發現?”
“爹爹!”蔣曄無奈。她本意是要爹爹跟母親說一聲免了這個規矩,誰知爹爹半天竟想出這麼個法子。
此事爹爹看來是幫不上忙了,蔣曄無奈嘆氣,不過今日僥倖贏了爹爹,倒是讓她十分得意,迫不及待就要去跟蔣晨炫耀,他長這麼大,可還沒在爹爹手底下贏過呢。她迫不及待地跑去松棲閣,卻被告知蔣晨出門訪友去了,便有些悶悶的:怎麼都要過年了還這樣忙。
很快到了新年,蔣家很是忙亂了幾日,只是準備祭祀就費去李慕亭不少心力。蔣家世代都有戰死沙場的英靈,是以蔣家祠堂是最莊嚴肅穆的所在,每年過年祭祀也是蔣家最大的一件事,李慕亭打理府務多年,年節祭祀也辦了不知多少回,卻依舊半點不敢疏忽,事事親力親為,生怕出半點差錯,對不起祠堂裡那些戰死沙場的蔣家先祖。
除夕那天,早早吃過晚飯,蔣公嗣便帶著蔣暉和蔣晨去了祠堂,蔣曄與蔣晟,蔣晫她們一同待在老太太這裡說話。老太太年紀大了,蔣晫身子又不好,所以熱鬧了沒一會兒,李慕亭就催著她趕快回去,免得擾了老太太清淨。
蔣曄回去時順便拐了蔣晟,她拉著蔣晟的胳膊不鬆手,非要讓她陪自己守歲。
“二姐姐,你馬上就要出嫁了,以後就不能與我一同過年了,這是咱們一起過的最後一個除夕,你可不準拋下我。”她說得十分可憐,又拉著蔣晟不鬆手,蔣晟一想出嫁後也難得再見她,更沒有機會如今日這樣一同歡歡喜喜地過年,便也答應了。
今日除夕,蔣曄高興,李慕亭也不想太拘著她,便也點了頭,命人將她們送回疏桐院後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
今夜十分冷,兩人雖都穿著厚厚的大氅,方才一路從安遠閣走過來,如今也覺得身上發冷,蔣曄索性拉著蔣晟上了床,又命清韻和清越去準備各色吃食用盤子盛了放在床上的小几上,她與蔣晟圍坐在床上一邊吃東西一邊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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