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岑教授百思不得其解時,阮亦舒向前邁步,紅唇蠕動,繼續說道。
“岑教授,我父親告訴我,做事要有始有終。而您這可是為人類造福,可不能半途而廢啊!並且你這也是給厲氏做貢獻。畢竟,這醫院是厲氏的一部分。”
“給厲氏做貢獻?”看著阮亦舒依舊鄭重其事的模樣,岑教授呆愣片刻,混濁的眼睛陡然撥開所有迷霧,嘴角剎那也是再也合攏不住,連拍腦門。
“對對對,你看果然人老了,就是這麼健忘。”
岑教授不住的點頭,看向阮亦舒的目光,讚賞更是止不住的外溢。
此刻,岑教授自然不再認為阮亦舒是打趣自己,他完全清楚阮亦舒的想法,卻也沒有追問心中的疑問。
他理解,對方總這樣一個方法,肯定有著自己的道理。
看著岑教授興沖沖的出門,阮亦舒坐在了阮父病床前,紅唇上揚,如同花瓣,佈滿誘惑的光澤。
“厲燝煜,這樣我們也就互不相欠了。”
阮亦舒緊緊握住阮父的手,嘴上喃喃。
當得知阮父已經有了相匹配的腎源那一刻,阮亦舒就已經知道了答案,而向岑教授詢問,只是為了確認。
畢竟,她辛辛苦苦尋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找到的腎源,卻是好巧不巧的被發現了第二例。
聯絡被下藥清醒過來後,厲燝煜所說的話,一切都是水落石出:這例腎源便是原本的那一例,只是曾經短暫的寄託在程蔚身上。
而阮亦舒用這種方法“妥協”,只是為了不動聲色的還了對方這個人情,因為她不想再和厲燝煜有任何交集,即使前不久,兩人剛剛有過那樣親近的接觸。
時間平淡似水,一切也正如阮亦舒心願,一週的時間,厲燝煜彷彿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即使少數幾次處理合作事宜,也是林豐和她進行交際。
這也讓阮亦舒有著大量的時間照顧自己的父親。
“亦舒,你去幹什麼了?”
看著阮亦舒用棉球捂著胳膊走進來,林翹翹微微皺眉,站了起來,低聲詢問。
幾日的時間,林翹翹一直以閒來無事賴在醫院裡。但阮亦舒心中也是清楚,這個閨蜜的真實想法,她心中是感激的,卻是拗不過對方。
“沒事,只是獻了個血。”
阮亦舒微笑著搖頭,如同曇花一現,美麗動人。
“獻血?”林翹翹大大的眼珠寫滿了迷茫,疑惑的盯著阮亦舒。
阮亦舒卻是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嘴角上揚,用微笑應答。
之後,她坐在父親病床邊的板凳上,將頭扭過去,看著自己胳膊上的針孔不再有血紅溢位,將海綿扔進了垃圾桶。
“小舒”
就在這時,微弱的聲音響起,落在阮亦舒耳畔卻是猶如晴天霹靂,她呆呆地矗立在原地,看著面前的林翹翹,眼神似乎在詢問對方,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是她多年沒有聽到的聲音,也只有睡夢中時常夢到的那個高大身影才會這樣叫自己。
“亦舒,你在幹什麼?伯父醒了。”
而瞧著阮亦舒仿若雕像,持續數十秒沒有聲音,林翹翹綻放的面龐微微凝固,拍了拍阮亦舒,喊道。
林翹翹這番動作算是給了阮亦舒答案,一股說不出的莫大酸楚自那高挺鼻樑蔓延,淚水瞬間滑落在那如花的面頰,捲走了阮亦舒所有的委屈。
儘管她不著痕跡的把手從雙目下掃過,但轉身的剎那,淚水卻是再次如同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