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燝煜清楚,阮亦舒這句話並不是詢問,也不是質問,而更像是闡述。反而,他根本無從辯解,因為這一切本就是如對方所說的一樣。
阮亦舒撇開厲燝煜伸出的手,不帶絲毫猶豫,再次退步兩步,動作中充滿了戒備。
“我本來天真的以為,你對我哪怕有著一絲絲的愛意,現在看來,完全是我自討沒趣。而你和我發生性關係,也只不過就是減緩你自己的痛苦。”
“我喜歡你這件事是真的。”
阮亦舒並沒有預料到,一直不發一語的厲燝煜卻是開了口,神色鄭重其事,另阮亦舒呆愣一瞬,基本已經相信了一般。
可想到程蔚的身形,阮亦舒又是一陣苦笑,黑曜石的目光中,散發凌厲且尖銳的鋒芒,直刺厲燝煜的眼睛。
這一剎,彷彿兩座漂浮在冰面的冰山相撞,另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你喜歡我?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厲燝煜,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我,這才設計這一切。你喜歡我,所以才會在敷衍背後的紋身含義。你喜歡我,才會把我最需要的東西讓給你的前女友?”
阮亦舒越說越激動,面色逐漸猙獰,聲音最後也變成了怒吼,引得路過的員工紛紛在辦公室門口停留腳步。
“你最需要的東西?”厲燝煜眉頭一皺,慢慢靠近阮亦舒,目光中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桀驁,聲音發涼,“說到底,你還是為了爭取這例腎源的歸屬嘛!那你求我啊,你只要求我,那麼你就……”
只是,厲燝煜還沒說完,阮亦舒卻是打斷了他的話。
“求你?求你繼續這場無趣的交易嗎?那你怎麼不求我呢?只要你求我,我會幫你保住你的骨肉。”
瞧著阮亦舒摸了摸自己小腹,厲燝煜剎那一怔,面色變得些許難堪,一道刀鋒般的冷意在嘴角劃過,泛起道道漣漪,久久不散。
“你在威脅我?”
咬牙切齒間,冰涼刺骨的聲音落入阮亦舒耳畔,阮亦舒那張俏臉上卻是毫無忌憚,她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對於這一幕,她根本不害怕。要知道,之後會不會碰面都是兩說了。
阮亦舒揚起頭來,清澈似水的目光中,掛著些許決絕。
“怎麼,只能你威脅我嗎?還是說,堂堂厲氏總裁表面裝的風淡雲輕,高高在上,實則虛之。”阮亦舒輕哼一聲,繼續說道,“心中也是害怕這不見光的勾當,被外人得知?”
厲燝煜剎那呆愣,有些無言,在阮亦舒開始反駁的那一剎,他這才意識到,阮亦舒本身性格完全是強勢的。
只不過因為心中的束縛,這才對自己十分順從。可現在,拴住雄獅的繩索已然消失,厲燝煜頓時皺眉,收起了嘴角的調侃,正要說話,門外卻有一道忿忿不平的悅耳女聲率先響起。
“阮亦舒,你得意個什麼勁。”
厲燝煜抬頭,入眼是一張傾城魅惑的面容上,佈滿了忿忿不平。而那裸露在外的酥骨,也是因為氣憤而上下抖動,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勾人心魄情調。正是程蔚。他眉頭頓時一皺,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扒門縫的。
而被程蔚怒氣衝衝開啟的門外,顯然已經圍了不少身影,瞧到厲燝煜投射過來的凌厲目光,厲氏員工頓時作鳥獸哄散。
辦公室門前變得空無一人,但不遠處,卻是依舊有著不少人駐足。上班族不少人如此,扒上司的秘密是他們最大的樂趣,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天大的機會。
“天下的女人又不止你一個,上趕著給我們家燝煜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你算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