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萍和周夢純先回了家。
沅芷蘭小小的身體拗不過愛女心切的周慶國,被強硬地抓到醫院做檢查。
一番把脈、聽診下來,醫生也沒發現她哪裡有病。
周慶國說她掉進過河溝,今天嘔吐。
醫生秉持著一慣的行事風格,不讓病人空手而歸,根據家屬的敘述,隨便開了點風寒藥。
隔壁打針藥瓶散發出消毒水味,根根鋼針粗大無比,路過時瞄了一眼,沅芷蘭拍著小胸脯,頭埋進周慶國懷裡。
幸好沒事,太可怕了,那是給牛用的吧,那麼粗。
周慶國還有個哥哥,周老頭周老太曾經也是廠裡的工人,兒子長大他們就退下來,把位置騰給了兄弟倆。
兄弟倆結婚後分了家,周爺爺戶口和周老大一起,周奶奶戶口則和周慶國他們一起。
周大哥一家和周老頭住原本的平房。
周慶國一家交錢買了工廠宿舍,一棟筒子樓的四樓,所以他們一家住在廠裡。
周老太沒事就往那邊跑,去幫周老頭洗衣服,順便幫老大一家做做家務,現在人不在家,應該又去當免費勞動力了。
李翠萍也去上班了,家裡只有周夢純一個人。
沅芷蘭不吃藥,周慶國要掰著嘴灌,她乖乖張開嘴,眼裡滿是淚水。
罷了罷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喂完藥,周慶國要上班,把沅芷蘭放到椅子上,叮囑道:“夢純,看好妹妹。”
周夢純連聲應下,目送周慶國離開,剩下姐妹倆相顧無言。
沅芷蘭眉目間滿是糾結,周夢純看到了沒當回事,以為她被灌了藥不高興。
其實她在想,要怎麼找到哥哥。
車上徐衛青喂她吃糖,手碰到她,媒介紅光都飛入了他的身體,和他達成聯絡。
徐衛青是她哥哥,哥哥變成了小孩子,還是個彆扭的小孩。
他沒有記憶,彷彿不喜歡她這個妹妹,那還要不要找他?
看著眼前心事重重的周夢純,找不找的以後再說,先把這位解決掉才是王道。
周夢純心煩意亂,周家和徐家現在就認識,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徐建設還是鄉下知青,幫著大隊做記錄,是一名記錄員,她認識他們的時候是徐衛青三十歲時,徐建設成了鄉長。
為什麼有的人想甩,偏偏甩不掉。
事在人為,認識又怎麼樣,即便是定了親她也不會嫁過去。
“妹妹,你出不出去玩?”
沅芷蘭一激靈,總覺得周夢純的話翻譯一下就是“妹妹,你想不想去死”,這人一天到晚想要她的命,她才不會單獨跟她出去。
“不去,疼。”她非常堅定地搖頭。
“疼?哪裡疼?”周夢純跑到她面前。
“這裡,這裡,這裡,這裡……”沅芷蘭把身上所有的關節都指了一遍,下了椅子,回屋,爬上床躺著,末了學著周老太呻吟一聲,“哎喲好疼,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一個小孩子說這話周夢純沒起疑心,周老太多愁善感,一點小病小疼呻吟個不停,老死啊死的掛在嘴邊,她覺得沅芷蘭也是從她那學來的。
周夢純眼睛都亮了,她跑到沅芷蘭床前,拉著她問:“關節疼?很疼嗎?怎麼個疼法?”
會是那個病嗎?
沒這麼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