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曉雨頭一次見面是在刑警隊,那時是受了秦隊長的委託,追查女的案子也就是童海清的奶奶),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白曉雨就開始隔三差五的給我找麻煩,以至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看見她那顆男人頭就覺得腦仁兒疼。
現在在何玲的全力撮合下,我和她已經是同居關係,期間卻一直沒怎麼正經八百的談過所謂的戀愛,甚至連一場電影都沒看過。
說實話,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吃著鍋裡的惦記著碗裡的那說的就是我。可誰讓我認識何玲在前呢?而那個曾一手把冷清的44號佈置成溫馨小窩的娘們兒卻是一個鬼……
不說閒話,總之有時候我覺得挺對不起白曉雨的,所以我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彌補她一回,而彌補的方式就是——牽著她的小手,在火葬場裡信步閒遊。
得知我的心意後,白曉雨很感動,對我又是‘撫摸’又是‘揉捏’,就差掏槍崩了我了。
老墳山背後的火葬場是全市最早、也是最大的火葬場,酷愛講鬼故事的陳六曾不只一次說起過這裡發生的一些靈異事件。
我來過幾回,頭回來是早先一個同事的長輩作古,我和龐樂跟著來幫忙。第二次,我從這裡接走了何玲。第三回是接聞老頭,第四回就是紅著眼睛送何老頭走了。
白曉雨本來風急火燎的一心搜尋劉佳的蹤跡,見我神情有點黯然,放慢腳步捏了捏我的手心輕聲說:“很多事都過去了,想開點兒吧。”這個男人婆還是有細心的一面的,只不過除了我,好像還沒有人能發現這一點。
我深吸了口氣,立刻聞到一股子形容不上來的焦糊味兒,抬眼一看,再往前就是焚燒屍體的工作間了。
我對白曉雨說:“過去看看。”
剛走到大門口,就有一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戴著袖套的半大老頭用低沉的聲音對我們說:“這裡不能進。”
我二話沒說,伸手從兜裡把駕駛證摸出來了。剛舉到半截,白曉雨就一把拍掉我的手,掏出自己的警官證給老頭看:“你好,我是刑警隊的,正在追捕一名通緝犯。”
老頭先是一愣,隨後歪著嘴,呲著歪歪扭扭的黃板牙說:“通緝犯也不會到我們這兒來啊。”
我沉聲說:“老同志,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心裡卻在想,男人婆說話可是夠嚴謹的,你不提我,我就不冒警了?想的美。
老頭“哼”了一聲,有些吃力的從門口的破藤椅上站了起來,“跟我來吧。”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一條腿不利索,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你以後別動不動就用駕駛證冒充警官證,真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啊?碰上較真兒的,你最少得在拘留所關半個月。”白曉雨皺著眉頭小聲訓我。
我假裝沒聽見,眯著眼打量瘸腿老頭的背影。
說他是老頭有點兒虧心,因為他臉上的溝壑並不多,看上去也就五十上下,可濃密的頭髮卻花白的厲害,而且剛才他坐在椅子上愣神的樣子也的確是行將就木的老人才會有的迷惘模樣。雖然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可身材卻很高大,約莫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肩膀也特別的寬,看上去顯得很強壯。
“老劉,你怎麼把外人帶進來了?”一個同樣穿著藍色工作服,戴著眼鏡,胸口彆著工作牌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問。
老頭頭也沒回,反手往身後一指:“是公安,說通緝犯來咱們這兒了。”
中年男人臉色變了變,態度也隨之變得前倨後恭,上前兩步向我伸出右手:“你好,警察同志,我是操作間的總負責人周信。”
“你好。”我一臉嚴肅的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看著他一臉謙卑的笑容,我真怕他會從工作服裡掏出一張名片雙手奉上說聲“請多關照”。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我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周信顯得很誠懇。
我剛想說“帶我們參觀參觀吧”,白曉雨就搶先咳嗽了一聲,瞪了我一眼後,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對他說:“警方現在懷疑涉嫌一起兇殺案的嫌犯混進了火葬場,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一定一定。”周信連連點頭,對帶我們進來的劉老頭一擺手:“你忙你的去吧,這裡有我呢。”
劉老頭“嗯”了一聲,瞄了我一眼,轉過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
“請跟我來吧。”周信彬彬有禮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帶路!”我豎起食指往斜前方指了指,然後得意的瞥了白曉雨一眼,看吧,我還是能插上話。
經過一個房門敞開的大房間時,我和白曉雨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周信見我們駐足往裡看,忙退後一步走了進去,回過臉介紹說:“這裡是骨灰移交處,一共有九名工作人員。我們這裡實行輪班制,今天這裡有四個同事上班。”
他還在喋喋不休,白曉雨的目光已經定格在牆角了。
那裡有一個操作檯,一個同樣穿著工作服的老頭一邊咳嗽,一邊在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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