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以前是這兒的護士長,我從小就在這兒混,故地重遊不行啊?”高嵐瞪著杏核眼說。
從白曉雨的反應看來,她說的的確是實情。
眼看著一臉無辜的高嵐,白曉雨的臭脾氣又犯了,上前一把拉住她:“來,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三位正準備離開的刑警隊長見我們去而復返,都有些詫異。
沒等他們開口,白曉雨就把高嵐拉到病床邊,指著床上的彭飛問她:“你見過這個男的嗎?”
“我靠,臉包成這樣怎麼認啊?”高嵐嘴裡說著,還是往前湊了湊,突然一拍巴掌:“我認出來了,他不就是上回在機場給了曉雨一拳的那個混球嘛!”說著,回頭看向我,“後來你還裝神弄鬼的在牆上拍了三巴掌詛咒他拉稀來著。”
梁大海和秦隊、牛隊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把目光轉到彭飛的臉上,彭飛則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高嵐。
“哎,你該不會真的懂法術吧?他怎麼搞成這樣了?”高嵐用手肘捅了捅我,小聲問道。
沒等我說話,彭飛突然像詐屍一樣挺了起來,喘著粗氣說:“是她,就是她!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去開房的就是她!”
梁大海沉聲問:“你確定嗎?”
“確定!”彭飛點點頭:“牛頭兒,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去迪廳的還有亮子,他也見過這個女人,等他出差回來,不,您可以現在就把照片發給他辨認,總不會我們兩個都認錯人了吧?”
“彭飛,你真對得起我。”彭飛的老婆,那個叫小冰的胖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病房門口,兩手攥拳臉色鐵青的咬著牙。
緊接著她就衝了進來,矛頭直指高嵐,瘋了般的對她又撕又打,好在梁大海等人拉著,事態才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之後高嵐被帶回了白曉雨所在的警隊。
直到這時,高嵐才一臉懵然的問:“曉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跟他開房?那傢伙想瞎了心了吧?”
白曉雨咬了咬嘴唇,在徵得秦隊的同意後把彭飛和其它五起自殺案的事說了一遍。
高嵐聽完,牽強的笑著問:“呵……呵呵……今天是愚人節嗎?”
我想了想,走到她身旁,剛想問她以前是不是見過我,沒想到高嵐嘴角牽扯了兩下後,竟一下子抱住我,腦袋拱在我肚子上撇嘴大哭:“你們幹嘛啊?別嚇我了!白曉雨,你明知道我膽子小,你們別作弄我了……”
整整一個下午,白曉雨都在勸慰高嵐。
傍晚的時候,三人正在一家小館子吃飯,麻子給我打了個電話。
掛了線,我跟白曉雨交代了幾句,匆匆趕去了醫院。
來到病房,就見牛隊正指著床上的彭飛訓斥,而彭飛的老婆小冰卻不在。
正抱著個大包在一邊衝盹的麻子冷不丁看見我進來,忙打招呼:“噢,來了。大梅說她今天晚上有別的事兒要做,讓咱哥倆來看著他。”說著,用下巴指了指病床。
被牛隊指著鼻子罵的彭飛原本兩眼出神的看著對面的牆,聽了麻子的話突然把臉轉向我,恨聲道:“那個高嵐呢?我要見她!我要當面問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麻子大概已經從張若梅她們那兒聽說了前因後果,聞言哼了一聲:“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偷雞不成惹了一身騷,你還有理了?老老實實待著,再逼逼老子立馬拍屁股走人!”
彭飛眼睛一瞪,剛想發話,牛隊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給我閉嘴!”
說話間,秦隊陰沉著臉走了進來,關上門後從包裡取出膝上型電腦,邊開機邊沉聲說:“我讓人去幾家賓館調了包括彭飛在內五名受害人開房的錄影,老牛,況風,你們過來看一下吧。”
不多會兒,螢幕上出現了一家賓館前臺的監控畫面,看牆上的ogo,正是滄浪亭賓館。
沒過多久,畫面中出現了一名身材高大健碩如熊的男子,看上去明顯是在辦理入住手續。
等到男子拿著房卡轉過臉來,我們才確認影像中的男子就是彭飛。
畫面切換到了賓館的走廊上,不多時就見彭飛攬著一個女人的纖腰出現在畫面中。
那女人上身穿著白色的無袖彈力衫,下身穿著齊臀的牛仔短褲,腳踩高跟鞋,看背影身材火辣性感之極,以至於旁邊的麻子滋滋有聲的吸了口口水。
看清女人的穿著,我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那天晚上和我在酒吧邂逅的‘高嵐’,但我沒有立刻下定論,而是凝神接著往下看。
秦隊快速的點了兩下滑鼠,畫面切換到正面。
“怎麼會這樣?”牛隊上前一步,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畫面的質地還算清晰,透過放大,能夠準確辨認出彭飛的臉。
可無論定格幾次,放大多少倍,那個女人的臉卻始終是模糊一片,那情形說不出的詭異,女人的臉並不像打碼似的那種模糊,而像是……她臉上原本就沒有眼睛、鼻子和嘴!
接下來秦隊又調出了其它幾段錄影,錄影中的男人分別是之前的四名死者,女主角卻一成不變,甚至連衣服都沒換,都是那個沒有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