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僵四目相對,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眼見它陡然張開大嘴,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我連忙咬破舌尖,鼓著腮幫子“噗”的噴出一蓬舌尖血。
正作勢欲撲的黑僵猝不及防間被噴了一臉舌尖血,也不知是痛苦還是氣惱,直起身子仰面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
我連忙借這個機會從石棺的另一邊飛快的爬了出去。
舌尖血根本擋不了多久,狐涎攝魂印對付黑僵的效力也十分有限。再說這兩種全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折本傷人的法子,絕不是應對良策。
我只有藉著礦燈和酒桶燃燒的光線尋找剛才被磕飛的雷劈木釘,可視線範圍內根本就沒有木釘的影子。
嚎叫聲戛然而止,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索性用食指在咬破的舌尖上蘸了些血,快速的在鐵鍁頭子上畫了道血符。
儘管知道盜魂門的血符對於沒有靈魂的黑僵起不了太大作用,可這已經是我壓箱底的能耐了。
感到背後屍氣襲來,我頭也不回的向前躥了出去,路過鬼孩兒身邊時粗暴的給了它一巴掌:“給老子哭!”
鬼孩兒本來就膽小如鼠,之前或許是酒壯慫人膽,才敢跟著我跑進來,這會兒工夫估計是酒勁消退了,吃了一巴掌後大嘴一撇,“哇”的哭了起來。
我跑到另一邊的牆根,縮著身子偷眼一看,黑僵竟然又回到了鬼孩兒面前,直挺挺的杵在那兒低頭看著它。
“好孩子,就這樣,千萬別停!”我在心裡唸叨了一句,貼著牆根向黑僵身後繞去,想要故技重施再次從背後發動偷襲。
誰曾想剛繞到後方,就模模糊糊的看見墓室裡多了一個身影。
這會兒黑煙已經消散了一半,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可瞧身形也知道是白曉雨。
我從進來就一直是踮著腳尖行動,儘量不讓自己弄出太大的動靜,白曉雨卻不管這一套,往前一邁步,就是“噗”的一聲。
黑僵倏然轉身向她撲了過去。
“你個操蛋娘們兒!”我破口大罵,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衝到黑僵身後,猛然飛身而起,兩隻手反向抓著鐵鍁頭子的兩邊,從黑僵腦袋上套過去死死卡住它的脖子。同時兩隻腳分別蹬著黑僵的大胯兩側,試圖以自身的重量把它扳倒。
畫了血符的鐵鍁頭子除了起到卡子的作用外,根本就不能對黑僵造成絲毫損傷。而黑僵本身力大無比,我這百十斤的重量只是令它的動作稍許一滯,然後更加瘋狂的向白曉雨撲去。
眼見白曉雨頭頂礦燈像個傻逼似的直愣愣在那兒杵著,我的心火都快把眉毛燒著了,咬了咬牙,緊閉了雙眼,用腦門狠狠撞向黑僵的後腦勺。
狐涎攝魂印雖然不能徹底了結黑僵,卻明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黑僵被我頂住後腦勺,立刻瘋狂的扭動身子,想把我從它背上甩下來。
我一隻腳沒踩穩,從它大胯上滑了下來,腳尖在地上一點又彈了起來,索性兩條腿都盤在它腰上。
先是被兩位仙家附身,做了一系列的極限動作,又和黑僵拼殺了半天,此刻我已經快要到精疲力竭的地步了。
“男人頭,你他孃的快跑吧!”我頂著黑僵的後腦勺,用盡全力喊了一聲。
白曉雨沒給回話,突然“啊”的一聲大喊,手裡舉著一樣東西撲了過來。
被我死死箍著的黑僵驟然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嚎,同一時間,我只覺得自己的左心窩子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頂了一下。
緊接著,黑僵似是站立不穩,仰面向後倒來。
我反應不及,正正的被壓在了下面。
“操!”
嘴裡殘留的舌尖血連同口水被壓的像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眼前的黑煙又開始變得濃重,最後完全隔絕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