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玲和麻子連忙走到我身邊往窗外看去,不禁也雙雙色變。
只見偌大的院子裡到處都飄忽著面目猙獰的惡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腦門子紅的像是被抹了血,張牙舞爪,時不時仰天發出聲聲鬼嚎。
麻子回過頭,強笑著問聞老頭:“他們這是想幹嘛啊?”
聞老頭向坐在病床沿的張珂和章承天掃了一眼,淡淡道:“受紅衣怨念感召,自然受紅衣驅使,他們在等劉夢雯前來,然後一起要了這一家三口的命。”
話一出口,章承天和張珂不顧一切的撲到地上,搗蒜般的連連向他磕頭:“差爺,救救我們吧。”
“起來,一邊兒待著去。”聞老頭擺了擺手,章承天夫婦誠惶誠恐的爬起來回到了床邊。
趙大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跟前,貼著我的後背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嚇得把頭縮回來,躲在我身後兩手捂住了嘴,兩個本來就特大的眼睛瞪得溜圓,像是兩個小燈泡。
“媽呀!”又是一聲驚呼,趙大咪貼著我的身子一屁股出溜在了地上。
“你瞎咋呼什麼啊?”我抬眼一看,立刻明白她為什麼叫了。
劉鵬程自從來報信之後,就一直沒有走,此刻就站在牆角晃悠呢。
趙大咪一直緊貼著我的後背,轉過身以後冷不丁看見他,所以才嚇得花容失色。
我把趙大咪攙起來往外推了推,甕聲甕氣的說:“你不碰我就不會見鬼了。”
沒想到緩過神來的趙大咪居然神經大條的擺著手說:“我就是見屋裡突然多了個人,才嚇了一跳,這個不可怕,院兒裡那些才嚇人呢!”
我也顧不得跟她扯皮,著急的問聞老頭:“子時一到劉夢雯就來了,這麼多鬼到時候怎麼弄啊?”
“普通鬼魅想要為禍會選在子時,道行高深的就會選在雞鳴五鼓,因為那時是人的精神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我略微鬆了口氣,點點頭說:“這個我知道,去滇南找娟子姐的時候,千蠱蚺屍就是雞鳴五更的時候來的。”
聞老頭猛地吸了口氣,“嘶……千蠱蚺屍!你是怎麼對付它的?”
我見時間還早,就把白眉縣幫常六娘移位拭金身、滇南得她上身相助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捎帶著把我認識的另一個仙兒小九太爺也說了出來。
聞老頭聽完,哭笑不得的看著我:“當初我只是查算了你的生辰八字,知道你適合幹這行,沒想到你居然長了邪骨,是天生的香童。你……你這叫不務正業啊!”
“我去你……”到嘴邊的髒話被我硬生生嚥了回去,手背拍著手心氣急敗壞的說:“你也做過天工,應該知道請仙上身有多難受吧?折壽不說,小九爺那股子狠勁也算了,六娘上身差點兒把我渾身的骨頭給折騰散了!你老丫兩腳一蹬翹辮子了,《匠譜》又老是放馬後炮,我和麻子他們就是後孃養的!除了狐涎攝魂印就得自己放血畫符,再不然就是跟那些鬼東西死磕,碰上狠角色除了請仙兒幫忙你還讓我怎麼辦?”
最後我拍著大腿,指著聞老頭的鼻子氣吼吼的說:“老丫,今兒我跟你喊明瞭,你們盜魂一脈要都這樣傳承,我還就不幹了!要不咱倆換換,你弄死我,我替你當陰差去,還能每天白吃白喝過些安生日子!”
“說完了嗎?”聞老頭依舊端坐在椅子裡斜睨著我問。
我抖著一條腿很光棍的說:“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還沒個底線啊?”
“逼逼完了就脫衣服,準備開工!”聞老頭用他的綠豆眼兇狠的瞪著我吼問:“收錢的不是你、花錢的不是你啊?”
一句話把我壓的沒聲了,誰叫咱是窮逼出身呢,在錢方面實在說不起話啊。
我斜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張珂和趙大咪,問老頭:“開工跟脫衣服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想讓我跟哪個合體禦敵?”
聞天工被我氣得徹底繃不住了,苦笑著指著章承天等人上下晃手指頭:“你先用自己的血幫他們開眼,然後把上衣脫了,我好給你的天工鬼首蓄力開光啊!祖宗!”
我“誒”了一聲,拆開另一個一次性注射器,用針頭在手指上輕輕紮了一下。
由於剛做了聞老頭的‘祖宗’,我心裡美滋滋的,也不覺得疼,吊兒郎當的擠出自己的血在章承天夫婦的眉毛裡各抹了兩下。
輪到趙大咪的時候,我問老頭有必要給她開陰眼嗎?
老頭說那是必須的,萬一出點兒變故,她兩眼一抹黑撞在槍口上可就麻煩了。
然後,房間裡一片詭異的寂靜。
章承天夫婦和趙大咪一起看著牆角的劉鵬程表情各自不同。
最後居然是死鬼劉鵬程打破了僵局,他用滿帶憂慮與愛憐的眼神直視著張珂,輕聲說:“小珂,保護好自己。”
張珂呆呆的看著他,幾次欲言又止,最終撲進丈夫懷裡痛哭失聲。
劉鵬程之前已經跟我說了,他和張珂是在學校裡認識的,不久便確立了戀愛關係。畢業後兩人曾有過一個孩子,張珂瞞著他把孩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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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劉鵬程始終對張珂念念不忘,張珂卻一直對他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