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剛趕來上班的傭人忍著噁心打掃烏鴉的屍身,麻子囑咐他們找塊空地把鳥屍燒了。
我來到院子中間,找到夢中青袍人站的地方,回想他大刀所指的方位,伸手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那是誰的屋來著?”
“我的。”雷力沉聲說了兩個字。
我回頭看著他:“老爺子,我要是說關二爺沒舍你們而去,昨晚上還站在我這個位置用他的青龍偃月刀指著你那屋罵街,你信嗎?”
雷力一擰眉毛:“你們兩個小子是不是從來都沒正形啊?關二爺也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怪不得他老人家會保你們哥仨呢。”我笑了笑,“走,上你那屋看看去。”
之前在何玲的提議下,我們把所有房間都看了一遍,但那只是粗略的用八卦鏡照了照,許多房間都沒怎麼仔細看,雷老虎的房間更加只是象徵性的看了一眼。
當我們再次來到他的房間,才發現這裡的擺設有些不倫不類。
清一色的仿古傢俬,牆上卻掛著一個大相框,框裡是穿著黑西裝的雷老虎和身披婚紗的美豔婦人,那婦人正是前天晚上一直陪在雷力身邊的大波浪。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那大胸脯的美婦竟是雷老虎的老婆。
不對,看年歲她頂多四十上下,不可能有雷婷婷這麼大的女兒,何況牢裡還有個雷四眼呢。大波浪應該是雷力的小老婆。
見麻子盯著照片直裹嘴唇,我看了看旁邊臉色不快的雷力,使勁踹了他一腳:“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少他娘惦記別人媳婦兒,這碼事兒完了趕緊託人打聽打聽,看看哪家的寡婦大,把人家迎進門天天對著瞅都沒人管!”
雷力被氣笑了,雷婷婷卻忍不住問:“他這麼老了還打光棍兒呢?為什麼非得找寡婦啊?昨天晚上聽你們說你們是什麼盜魂門的,門裡有這規矩嗎?”
我斜了她一眼,含糊的說:“沒結過婚的太小。”
雷婷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指的是什麼,哼了一聲說:“我算看出來了,你比這麻子臉還流氓呢。”
這娘們兒到底是雷老虎的閨女,不像所謂的良家婦女那麼扭捏,換了白曉雨,那就不只說我流氓了,至少得是臭流氓。
“你想找什麼啊?”雷力皺著眉頭問。
我整了整臉色,沉聲說:“實不相瞞,麻子叫醒我之前,我做了個夢。夢見關二爺他老人家站在院兒裡,舉著關刀指著你這間屋。我不是警察,不會查案子,只能說我自己的想法,你們之所以家宅難安,問題應該就出在你這間屋裡。”
話音剛落,就聽見拍桌子的聲音。
我連忙轉頭去看,見邵金春右手撐著邊桌,臉色鐵青、渾身發顫。
雷力問:“老三,怎麼了?”
邵金春沉默了一陣,眼神猛地一凜,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抬起頭剛想開口,卻聽外面傳來一個柔媚的聲音:“老雷,出什麼事兒了?院子裡怎麼那麼多血啊?”
雷力的小老婆,那個大‘波’浪身姿搖曳的款步走了進來,左手挎著名牌皮包,右手拿著部手機,看見我下意識的皺了皺描畫過的眉毛:“老雷,你怎麼讓外人進咱屋啊?”
我留意到大波浪雖然畫了濃重的妝,眼睛裡卻有不少血絲,顯然昨晚沒怎麼睡。
我看向麻子,發現麻子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大波浪的胸。
我走過去用肩膀頂了頂他,小聲提醒他:“有點過分了啊。”
沒想到麻子無動於衷,竟然還色膽包天的往前走了兩步,兩隻小眼睛瞪得從未有過的圓,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大波浪低胸裝前的那邊耀眼雪白。
“你神經病啊!”大波浪終於忍耐到了極限,抬手一個巴掌照著麻子的臉扇了過去。
不料這時麻子像是詐屍似的,猛一抬頭,伸手叼住了她抽過來的手腕,一字一頓道:“狼綢裹屍養煞的是你!昨天晚上想弄死我們的也是你!”
這會兒我正恨自己少生了幾隻手,不能同時擋住雷力、邵金春和雷婷婷呢。聽到麻子說這番話,和他們一起愣了眼。
“你……你胡說什麼?”大波浪掙了兩下,沒掙脫麻子的手,扭頭對雷力說:“老雷,他這樣你都不管?我他媽可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