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邪了門了,你說是楊拽子走黴運還是雷……”麻子一邊往後爬,一邊嘟囔,說到這裡抬起頭衝雷力呲牙笑了笑。
我鑽進駕駛座,眯著眼往外看了看,“楊拽子都混到這份上了,誰還有心思踩他啊,擺明是衝雷老他們來的。”
麻子說:“剛才那個老闆娘可是劈的你。”
我回頭掃了雷力等人一眼:“劈我多半是因為咱把假大印給翻出來了,作妖的那位爺怕咱們再查下去把他給揪出來,所以起了殺心。”
“行啊你,這陣子沒白跟白曉雨在一塊兒,都學會推理了!”麻子樂了。
“滾犢子吧,男人頭會個屁的推理!”我瞪了他一眼,看著雷婷婷對麻子說:“女人陰氣重,保不齊下一個被上身的就是她,你給她弄張符擱身上。”
麻子在包裡翻了一陣,喊一聲:“走你!”直接把一張黃符貼在了雷婷婷的腦門兒上。
“嘶……我操。”雷婷婷直抽冷氣,卻不敢把符摘下來:“你貼我包上了!”
我被她逗樂了,咧嘴一笑:“你把符摘下來掖身上就行了。”
雷力他們幾個看自己女兒被貼了黃符像電影裡的殭屍,居然也都老不厚道的笑了。
玩笑歸玩笑,外面大雨磅礴,前路一望無盡,連個鬼影都看不見,我坐在駕駛座上扶著方向盤也只能抓瞎。幾次想掛上檔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卻覺得那樣做太莽撞了,人遇上鬼打牆頂多會撞樹,再不然掉溝裡,現在整輛車遭遇鬼打牆,一腳油門踩下去可就不是小事了。
想想麻子剛才居然一聲不吭的在這條路上開了十來分鐘,還真是有點兒後怕。
“要不,我下車去看看吧。”郭二品看著窗外說。
我搖搖頭,“還是我下去吧。”我熄了火,從旁邊抓起麻子順來的那把破傘,推門跳了下去。
“我操!”一隻腳剛一落地,我就打了個趄趔滑坐在了地上,沒等爬起來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什麼情況?”麻子把腦袋從窗戶鑽出來問我。
我爬起來,也顧不上撐傘,走過去直接把他從窗戶裡拽了出來,一隻手揪著他的領子,一隻手指著前面問:“刺激嗎?”
麻子哆嗦了一下,“我嘞個去,咱命可真大啊!”
來到車外,我才發現是車子被動了手腳,一下車兩邊的蘆葦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泥濘的田地,我們乘坐的大奔麵包確實停在一條很寬闊的公路上,只不過這是一條沒有修完的路,再往前五米,就是半人高、直徑一米多的兩個大水泥墩子。
麻子剛才要是不剎車,哪怕車速只有六十邁,撞上水泥墩子也夠車上的人喝一壺的!
而且大奔麵包也不像我們在車上看見的那樣停在右側的車道上,而是靠著左邊兒,和路邊的水溝相距不到一米,我剛才跳下車就是一腳踩在泥地裡了。
也就是說,即便前面沒有水泥墩子,只要往左打一把方向,車就得翻溝裡!
“有發現嗎?”邵金春探出頭問。
我捋了一把水淋淋的頭髮,擺擺手示意他縮回去,和麻子一起上了車。
回到駕駛座上,我狠狠心,再次咬破了指尖,探身在擋風玻璃上畫了個血符。
血符一成,外面的景物赫然大變,車裡發出一陣驚歎,然後就是一陣古怪的寂靜,靜得只聽見楊拽子的鼾聲。
我轉過頭,見所有人都在瞪著麻子。
過了好一會兒,雷力才喃喃的說:“關二爺保佑,我們這三把老骨頭總算能再多活一陣子。”
他們瞪麻子,是因為麻子剛才有點瞎大膽,我“撲哧”一樂,探著身子搡了麻子一把,轉回頭打著了發動機,調頭往回開。
大約過了十分鐘,就找到了正路,我直接開車上了高速。
一路上我們都沒怎麼說話,回到雷家大宅,我囑咐郭二品安頓好楊拽子,並且拉著他耳語了幾句。
郭二品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把仍在酣睡的楊拽子抱進了客房。
之前在排檔我們都沒動筷子,雷老虎他們還墊了個捲餅呢,我是一口都沒吃上。
大半夜的我也不勞煩旁人了,直接拉著麻子摸進廚房,把冰箱裡的東西搜刮出來起火做飯。
直到把一大把紅辣椒丟進鍋裡,麻子才磨磨唧唧的問我:“況爺,今兒我是不是差點闖禍啊?”
“在乎個鳥,這不都囫圇個的回來了嘛,別他媽唧唧歪歪了,趁雷老虎他們還沒睡,趕緊找他要瓶好酒去!”我把他踹了出去。
麻子靠著門框幽怨的對我說:“除了郭二爺,雷老虎和他閨女,還有邵老三都抓著筷子等著吃宵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