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剩下童海清和袁靜沒開眼,袁海清問我:“那什麼牆貼子傷人嗎?”
“只是紅色的煞,應該不傷人吧。”
童海清抬抬腳:“那我不點了,我穿高跟鞋跑不快,也不想動。”
“那正好,你幫我們主子一起看著大印。”我交代她一句,見手指頭還在流血,左右看了看,走到周倉像前試著掂了掂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發現這關刀竟是木頭杆兒的,分量倒很合適。於是抽出來,在鋼製的刀面上畫了道血符,將麻子給的棺材釘別在腰裡,舉著關刀衝了出去。
這會兒整個雷家大宅已經亂了套,滿院子爬的都是牆貼子,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團紅色煞氣形成的爬蟲狀的東西,乍一看像是巨型蜘蛛,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它們更像是用四肢爬行的人。
棺材釘實在太短,麻子只能追著地上和低處牆上的扎,我就不同了,不管高低,掄著關刀就砍,不大會兒的工夫,鋥亮的關刀就變成了血紅色。
何玲和‘張若梅’已經躥上了房頂,不知疲憊的四下追殺高處的牆貼子。
不得不說,雷力他們老哥仨和雷婷婷骨子裡都透著一股子尋常人沒有的狠勁,明知道要對付的不是尋常物事,卻一點也不露怯。
“我……我他媽跑不動了,這幫鬼東西跑太快,太他媽耗力氣了。”麻子氣喘吁吁道。
我湊到他身邊把關刀拄在地上,小聲說:“你丫要是這個時候撂挑子,姓雷的那娘們兒可真就把你看扁了,肯定以為你就是個滿嘴跑火車的撇咧貨。”
“她看扁就看扁唄,我又對她沒想法。”麻子撇了撇嘴。
“我操,你看他的時候,我都看見你舌頭根子了,還他媽的嘴硬!”
麻子不接茬,從包裡掏出煙盒給我發了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膩性的吸了一口,扭過臉問我:“之前你跟雷老虎談好價錢了嗎?”
我一愣,“忘了。”說話間,一個牆貼子從麻子倚著的牆上經過,我連忙舉著關刀捅了它一下,牆貼子煙消雲散,我重又拄著關刀對麻子說:“必須得狠宰老雷一筆,我他媽咽不下何玲那口氣。”
“我也是!那孫子被公安抓了算他運氣好,不然為了玲妹子,我他媽能活活弄死他。”麻子咬著過濾嘴道:“接著幹活吧,正主在大印裡呢,等會兒坐地起價也不晚。”
我倆在後院兒倚著牆墨跡了一會兒,準備接著幹,爆炸頭突然神叨叨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操,你挑時候嗎?我……”我以為她又是來要煙的,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來跟你們說,剛才袁靜擤鼻涕的時候把符弄掉了,現在又貼上去了。”
麻子問她:“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爆炸頭接過我點給她的煙,深深的嘬了一口才道:“有三個黑傢伙跑出來了。”
我和麻子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同時拔腿往廟裡跑,還沒到門口,就見童海清一手拎著坤包,一手提著兩隻高跟鞋光著腳跑了出來,袁靜懷抱大印緊隨其後。
“況風,又有東西出來了,我能看見它們!”童海清一邊向這邊跑一邊大喊。
兩人倉惶跑到我和麻子身邊,袁靜帶著哭腔問:“我咋也能看見它們?”
話音剛落,又有三個傢伙從廟裡躥了出來,我和麻子同時愣住了。
前面那倆是袁少芬和彭進,後面跟著的那個不正是爆炸頭嘛!
“那傢伙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跟在我們身邊的爆炸頭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大蛤蟆,連煙屁掉了都沒撿。
童海清大叫:“不對,她們仨是跑出來的,不是飄過來的!”
一眨眼的工夫,三個鬼已經跑到了我們跟前,各自平伸雙手分別撲向麻子、童海清和袁靜。
我顧不得多想,掄起關刀照著撲向袁靜的爆炸頭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爆炸頭的爆炸頭骨碌碌滾到了地上,快要掐住袁靜脖子的身體陡地停了下來。
“呃!”我身邊的爆炸頭捂著自己的脖子哆嗦了一下。
“啊!”童海清一聲尖叫,後面就發出嗓子眼被堵的“唔唔”聲,我轉眼一看,她在身後,已經被彭進掐住了脖子,我連忙從腰裡抽出棺材釘,一下從彭進的後心捅了進去。
“噗”的一聲,被棺材釘插中後心的彭進化成了一蓬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孃的,敢跟你顧爺來橫的,你活的不耐煩了!”麻子一腳蹬開撲向他的袁少芬,轉頭見到彭進煙消雲散的一幕,吃驚道:“你怎麼把他給弄死了?他可是咱的客戶!”
我伸手一指關帝廟:“那邊那倆才是咱的客戶呢!”我也是剛瞄見,袁少芬和彭進兩個怨靈正站在廟門口晃悠呢。
其實我剛才也有點兒迷糊,爆炸頭倒是好說,她頭一個跑來報信,現在正跟在我身邊。從廟裡跑出來的袁少芬和彭進,一時之間我也弄不清真假,不知道他們是出了異變還是什麼鬼東西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