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過來幫人看宅子,你帶她們來幹嘛?”我擰著眉毛問麻子。
麻子訕訕的看了何玲一眼:“接電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兒呢,她比鬼都精,你瞞她一個試試?”
我搖搖頭,轉身對雷力說:“老爺子你夠敞亮,姓況的也不是多心的人,我這個大哥懂些風水,也學過些茅山道術,我打電話給他是想讓他來幫著看看這宅子究竟有什麼不對勁,關二爺為什麼會被遮了眼。現在看來,咱們還是先把雷四眼的事兒說清楚吧。”
雷力擺擺手,“這事兒你想多了,不光你,連童丫頭都想多了。我雷老虎雖然是草莽出身,卻也不是不通情理,真要是那樣,我們三兄弟也混不到今天。天寶進了苦窯,要說不惱你那是瞎話,可事兒是他辦的,出了岔子他就得擔著。蹲幾年大獄也能讓他明白明白,別他孃的跟當官兒的瞎摻和。”
“這話說的我服!”麻子衝他豎起倆大拇指,“大老爺們兒既然能惹那就得能扛,他讓人砍我們家況爺,我們不能愣站著讓他砍吧?”他放下手,轉眼看著雷婷婷和他身邊那幾人,“事兒發了,公安抓人天經地義,在座的哪位不服,劫獄去!顧某人敬他是英雄好漢!雷老爺子把我們況爺請來平事,你們卻動刀動槍想把他撂倒,這要傳出去恐怕不怎麼增光添彩吧?”
“行啦,這事過去了。婷婷今天上午剛下飛機,不知道內情,你們也別往心裡去。”雷力抬手在光頭上抹了一把,沉吟了一下,轉向雷婷婷道:“閨女,你哥聽了當官兒的話,找了八個小兔崽子拿著砍刀把況風堵在店裡想要他的命,結果他們兩兄弟掄著鐵鍬打殘了四對兒,咱們還有什麼可說的?蹲幾年就蹲幾年吧,這事兒翻篇兒了,以後誰也別提了。”說著,他抬眼掃了一圈,剛才站起來那幾個男的和他目光一接觸,全都喏喏點頭。
見雷婷婷垂頭不語,雷力砸吧了一下嘴:“上菜吧。”
我們幾個都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被他三言兩語給揭過去了,都暗自鬆了口氣。
酒菜上來,麻子舉杯就敬雷老虎:“老爺子您以德服人,肯定能長命百歲,來,我敬您一杯。”
雷力幹了一個,摸著下巴,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說:“我怎麼看著你不像個好東西呢。”目光一轉,問我:“他真會看風水嗎?”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剛準備張嘴,麻子就老著臉皮嘿嘿一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實不相瞞,姓顧的祖上是倒斗的,雖然沒多大能耐,但眼力勁還是多少有點兒的。實話實說,您這宅子真沒挑的,一個字兒——好!”
“你也說好,可我怎麼就住不安生呢?”雷力凝聲道。
我連忙問:“雷老爺子,光聽說宅子住的不安生了,到底是怎麼個不安生法啊?”
一來二去終於說到了正題,雷力和郭二品對視一眼,嘆了口氣,說:“你們也知道我們哥仨以前是幹嘛的,近十來年我們已經開始轉行做正當生意了,有關二爺罩著,那叫一個順風順水啊。可打從年初起,就開始諸事不順了,生意一落千丈不說,還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剛開始我以為是老宅子失了風水,所以重起了這麼個宅子,可搬過來之後一點兒起色也沒有,這不,天寶還進去了。”
我和麻子面面相覷,彼此都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所謂的不安生,只是生意下滑和做噩夢。
買賣有起有落再正常不過了,至於做噩夢……雷老虎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早年間手上沒少沾血,年歲大了能沒有心結嘛。
童海清看出我們不屑,忙說:“生意順不順是一回事,但做噩夢這事特別玄乎,不是雷老一個人做夢,是隻要有人住進這宅子,就根本睡不踏實。我前幾天在客房住了兩宿,光冷汗都嚇出了好幾身。”
說到這裡,雷力和郭二同時嘆了口氣,除了雷婷婷之外,其他人臉色也不怎麼自然。細說之下我們才知道,從今年年初開始,無論老宅還是新宅,只要有人住進去,那這人當晚準做些鮮血淋漓的噩夢,久而久之,宅子成了擺設,本來三兄弟以及家人是住在同一所宅院的,現在另買房的買房,住賓館的住賓館,到了晚上宅子基本就是空的!
“乖乖,那可是真夠邪性的了。”麻子放下筷子,站起身從包裡掏出八卦鏡,四下照了照,回到位置上搖著頭說:“奇了怪了,除了跟著咱況爺的那兩位,連半點兒煞氣也沒有啊,怎麼就不能住人了呢?”
話音剛落,‘張若梅’突然憨憨的說:“不……不是倆,現在是三位了。”
獨眼郭二霍然站了起來,看著我左側,壓著嗓子問我:“這……這也是你的客戶?”
我後知後覺的看了看左邊兒,差點兒沒一頭栽進酒杯裡,爆炸頭袖著兩隻手正衝我樂呢。
麻子眼珠子轉了轉,端起酒杯笑著對郭二說:“她就是個蹭煙的鬼,二爺你不用理她,來,咱們接著喝。”
他是喝上了,其他人卻都有點兒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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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聽麻子說有兩位他們看不見的‘朋友’跟著我,接著聽說又來了一個蹭煙的……郭二天生花目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想來他們都是知道的,從郭二的反應來看,他們終於明白我們不是在裝神弄鬼,而是身邊真有‘好朋友’的存在。
剛才站起來那幾個男的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想來是覺得有些後怕,估摸著這幾位沒少看鬼片兒,還以為我能縱鬼行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