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葫蘆嶺的葫蘆腰上,篝火旁圍著四個男人,再加上三個女鬼……這個場景讓人感覺詭異的很,孔來和江小天沒開陰眼,只是一味的心驚膽戰。我和顧麻子卻是雙雙愣在那裡有些抓瞎。
氣氛凝重的很,顧麻子卻開始左顧右盼。
我忍不住說:“麻子,你瞎瞅什麼呢?這都出渣子了,你還不趕緊想個轍!”
“我想,我在想……我在想這穿紅旗袍的姐們兒和這個雙胞胎在這兒待了這麼久,那位沒腦袋的爺怎麼不來把她們接走啊?”顧麻子盯著我道。
聽他一說,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昨天晚上臨時抱佛腳,我好像在《天工匠譜》上看到有一頁上畫著個什麼天工引魂符。
見兩姐妹還在對峙,我壓低聲音把這事兒跟顧麻子說了。
顧麻子連連朝我使眼色,“那還不趕緊把無頭爺臺找來?這不是正主,不用咱收拾,況且這兩姐妹從出生就結下了恩怨,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趕緊把這仨姐們兒送上路吧,回頭咱再另外契個更夫!”
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把何玲帶上盜魂這條路,眼下的情形卻替我做出了決定。
我暗暗嘆了口氣,心道‘玲兒,哥不想讓你再在世上遭罪了,就按你爹希望的,早點兒下去投胎,來世託生個好人家吧,哥會想你的。’
我從懷裡掏出昨晚就揣在身上的《匠譜》,找到畫有‘天工引魂符’的那一頁,又找了塊枯樹皮,咬破右手食指將符畫在了上面。
我收起《匠譜》,拿著樹皮的手微微有點發抖。
我轉過頭,呆呆的看了何玲好一會兒,才喃喃道:“玲兒,哥送你走了啊。”
我的聲音很小,小到連自己都聽不太清在說什麼。
我轉眼看向一臉戾氣的何秀玲,抬高了調門:“何秀玲,你姐這些年在外頭吃的苦不比你少,一世人兩姐妹,血濃於水,都放下吧!我況風送你們上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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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喊完,我咬著嘴唇把樹皮丟進了火堆裡,之後把臉埋在膝蓋上,不敢抬頭看何玲。
沒過多久,一聲馬嘶聲傳來,我猛然抬起頭,和孔來等人一起扭頭向西邊兒看去。
一輛馬車如履平地般飛馳前來,停在了不遠處。
一個外面套著翻毛坎肩,頭上戴著‘兔子精’帽子的行腳從車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向何秀玲剛才藏身的那棵大樹。
何秀玲眼中現出極度的驚惶,想要逃走,腳下卻挪不動步。
何玲卻仍是像剛才一樣站在那裡,抿著嘴唇看著自己的妹子。
我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大紅旗袍,見她踮著腳尖站在那裡,非但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喜形於色。
行腳快要走到何秀玲身邊的時候,突然間揚起了手中的馬鞭,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就狠狠一鞭子抽在了何秀玲身上。
奇怪的是,何秀玲面容扭曲了一下,卻沒有喊疼,反倒露出了異樣的神情。
接著,行腳揚起馬鞭,照她身上“啪啪”又是兩下。
鞭聲未絕,就見何秀玲的腳下砰的騰起一陣怪霧,消散在夜幕中。
她變得跟何玲一樣,踮著腳尖站在那裡,眼中的怨毒仍在,卻沒有剛才那麼重了,反倒是參雜了幾分像是新生兒般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