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忽然衝進御書房的時候,屋裡的幾人都是嚇了一跳。梁鑰跟在後面,識相的沒有進來。
“皇后娘娘?”秦望最先反應來,“娘娘金安。”
阿音卻徑直越過他衝到了雲墨的案前,一把就拿過了那本秘籍,那本書從字跡上一看,就是祖父的手筆。
那一手小字,她自小寫了千萬遍了,可是這本她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果真是……”應該是金平年自小隨身帶走了。
“阿音,你怎麼起來了。”雲墨緩緩站起身,看著她。
“你們什麼都瞞著我,我自然要來看看。”阿音將手裡的書快速的翻了一遍,聽見一旁坐著的慕無塵面無表情道:“別看了,並無什麼。”
“你能看懂什麼。”阿音沒好氣道。
“那我呢。”秦夙冷聲道。
阿音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看他,滿是委屈。
秦夙見狀,悻悻道:“當我沒說。”
阿音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翻找,終於在最後兩頁找到了血蠱,從養的方法,作用,反噬,解法都寫了,甚至連金平年所說的解了一半會如何也寫了。
半月之後,七竅流血而死。
阿音的目光在這行字上停了許久,那一刻,她甚至都不敢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雲墨。
不,不會的!他一定不會那樣!
阿音一直翻到最末頁的頁尾,她每個字都沒有放過。站在案前細細的看了兩遍,終於還是沉默了。
“阿音,沒事的。”雲墨小心翼翼的開口,“你答應過我,不傷心的。”
可是……阿音緊緊的抿著唇角,當即將那本蠱秘前後一撕兩半,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扯的她後肩的傷口生疼。
慕無塵看了一眼那地上的殘書,一時覺得心情複雜極了。
“別這樣。”雲墨繞過了面前的書案,走到她面前,“本來也沒指望這個。”
阿音委屈的看著他,忽而道:“再派人去找,去金家找,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了,沒有辦法。”
“你如此做,就是告訴天下你跟金平年這個大伯翻臉了。”慕無塵忽然道,“眼下前朝對金平年的死本來就議論紛紛的,要是真的鬧起來,影響最大的就是金連禮和那個孩子。”
“……”阿音不悅的看著他。
“你瞪我也沒用,他們會被整個南疆排斥,也會被朝廷仇視的,難道以後真的不過了麼。”
阿音啞口無言:“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不要。”
“阿音。”雲墨輕輕一嘆,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他一直以來最怕的就是自己離開之後她要如何,卻不想這一切來得這樣快,快得他措手不及。
昨晚,他也是一夜未眠。
“不若宣榮華郡主吧。”一直站在外面的梁鑰忽而說道,“她是最瞭解金平年的人,讓她自己在家找,怎麼翻都沒事吧。”
幾人聞言一怔,聽見阿音連忙道:“好,讓她自己找,她自己找總不能再說什麼吧。”說著看向欲言又止的慕無塵,“不然我就將金平年曝屍荒野。”
“……”秦夙那雙棕色的眸子冷了冷,沒有說話。
雲墨也是沉默。
阿音見狀,抿了抿唇角:“隨便你們怎麼想吧。”說完便轉身匆匆離開道,“四叔,讓梁清去宣旨。”雲蓉跟金平年幾十年夫妻,鶼鰈情深,萬一在鳳陽宮有個什麼,也是不妥。
“好。”
書房裡的幾人,見阿音匆匆走了,久久沒有說話。
慕無塵見雲墨俯身將阿音撕了的書撿起來,不禁問道:“就由著她這樣麼?”
“她不都去試一遍,是不會死心的,由著她吧。”雲墨將那本書放回桌上,“過兩日就好,你去安排一下,端午節的事情。”
“好。”慕無塵聞言起身,“你要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