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雀回來了,算是三朝回門。一起來的,還有禮部尚書梁鑰,這門婚事也算是他一手操辦的,過了今日,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彼時,阿音乖乖的坐在床上靜養,絲雀一進屋就撲到了床頭哭得梨花帶雨的,把阿音都給哭懵了,還以為她什麼都知道了。
川南站在梁鑰身邊,有點兒尷尬。
“娘娘,奴婢可想您了。”絲雀拿著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哭,沒一會兒那帕子就溼了大半,“還有小殿下。”
“這新娘子怎麼才三天就後悔了?”阿音說著抬眸看了一眼川南。
川南抿了抿唇角,回話兒道:“娘娘,絲雀是真想您,除了頭一日太忙沒顧上,這兩日就差以淚洗面了。”
阿音一時哭笑不得:“這可不行,要是長輩們瞧見了,還以為怎麼了呢。”
“都忙著呢,這幾日都沒瞧見誰。”絲雀擦了擦眼淚。
阿音心說他們還不知道川北出事了:“先起來吧,坐我這兒,讓我也沾沾喜氣。”
“是。”絲雀起身,乖乖坐下,“奴婢聽說娘娘又有身孕了,真是喜事,怎麼動了胎氣了呢。”
“月份小,一時著急上火,沒事兒。”阿音淡淡道。
“怎麼能沒事兒呢,絲竹呢,怎麼都不在跟前伺候,還有杜鵑……這人怎麼都不見了。”
“他們有事兒,你這一回來就找人,弄得我好像不會管後宮似的。”
“娘娘。”絲雀紅著眼睛,紅著臉,“奴婢不說了還不行麼。”
“你也是,都還好麼。”
“嗯,還行吧。”
“看來川南還要在努力呀。”阿音一笑。
絲雀和川南一下都紅了臉,梁鑰輕咳了一聲,道:“皇后娘娘,皇上說您臥床呢,這絲雀回門的禮節就從簡了。”
聞言,阿音抬眸看他,知道這廝心裡什麼都清楚:“都聽梁大人的。”
“那絲雀姑娘和姑爺應該去側廳用茶了,一會兒皇后娘娘賜禮就能回去了。”
“啊?”絲雀一愣,“我陪著娘娘一日都不行麼,這就要我走?”
“一切從簡。”梁鑰淺淺一笑,“這不是娘娘還要休息麼。”
“我就說說話……”絲雀有些委屈,又要落淚。
“好了,等過些日子,我叫你進宮小住,可好?”阿音知道,他們是怕絲雀留的久了,察覺出不對勁兒,這川北的事情,怎麼的也要明後日才能捅出去。
絲雀冷眼朦朧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頭:“娘娘可是答應奴婢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絲雀抿了抿唇角,嘟囔道:“騙的還少麼。”
“嗯?”
“沒什麼。”絲雀立馬起身,去拉一旁的川南,“奴婢去側門喝茶。”
阿音無奈一笑,看著他們夫妻二人一溜煙跑了,心中莫名酸楚。
“總算是有一對兒好的。”梁鑰微微上前,看出了她的心思,溫言道。
“四叔果真都知道了。”
“清兒耐不住我纏著她,就都說了。”梁鑰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如今怎麼樣了,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阿音搖搖頭:“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可是皇上今早復朝了。”梁鑰道,“瞧著氣色好多了。”
“說是這十幾日……”阿音想了想,“其實也沒幾日了吧,說是都會跟正常人無異,直到血蠱死了,他也……”
梁鑰默了默,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我終究是搞砸了。”
“也不能這樣說。”梁鑰想勸一勸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勸,終究只能問道,“你打算如何。”
“我不想讓他擔心。”阿音忽而問道,“今年,金鱗池上的賽龍舟還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