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鳳陽宮。
阿音知道殷木奎的訊息時,正在窗前看書,梁清拄著柺杖進來,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說道:“聽說殷木奎被調進禁衛軍了。”說完才看清阿音面前的書,這兩日她倒是閒暇了下來。
“哦?”阿音聞言應了一聲。
她在看“才子佳人”,就是那種很是平凡的才子佳人,她已經許久沒有看著這樣“素”的話本了,沒有多少驚心動魄,沒有什麼生離死別,大多是柔情蜜意,郎才女貌。看來梁鑰真不是隨手從書攤上弄來的話本,像是精心挑選過的。
“我在說殷木蘭的弟弟。”梁清見她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不禁輕笑,“四叔厲害了,幾本書就叫你什麼警惕心都放下了。”
“我倒是鮮少聽見你誇他。”阿音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不禁抬眸看向對面剛要坐下的梁清,腦海裡恍然想起了那個看著十分陽光的嗜血少年:“你說禁衛軍?”
“是啊,姜冬說的,皇上將他擱在他兄長的手下了。”
“……”阿音琉璃色的眸子看著她眨了眨,隨即回眸看了一眼窗外,“中宮大門?”
“是外圍,他進不了後宮的,後宮這一塊兒還是姜冬管轄。”梁清道,“不過我跟這位小殷公子不熟,看著只是個愛笑的少年,不過身手好像不錯。”
阿音聞言,想起上瓊園那個雨夜,他們交手的情形,不禁扯了扯唇角:“愛笑是真的,身手也是真不錯,只是……難纏的很呢。”
“上瓊園那晚……”梁清想問,可是又怕她想起夏婼,欲言又止,“他姐姐不喜歡你,殷木奎什麼都聽他姐姐的,恐怕對你是不懷好意了,我聽到這事兒的時候也挺擔心的。”
“但是姜冬說不礙事。”阿音說了一句。
梁清點點頭:“我聽說這事兒是慕無塵……慕相的主意,不若讓姜大人去說說,還是不妥的,如今你身邊連個能動手動的人都沒有。”
原來是慕無塵的主意。阿音心頭微微一頓,不知所想。
“阿音?皇后?娘娘。”梁清坐在她對面,喚了幾聲她才有反應,“我跟你說話呢,要我去說麼?”
阿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管是誰的主意,最終點頭的都是皇上,他們有他們的思量,不礙事的。”
“可是……”梁清欲言又止,“至少讓絲竹回來吧,既然她是在你大伯那邊,不若叫人傳他進宮?”
“不必了。”阿音抬手將手邊的書扣在了桌面上,淡淡一笑,“姐姐忘了,過幾日就是中秋夜宴了。”
“你要宴請他?”
阿音點點頭:“我不知道大伯跟皇上之間怎麼了,但是皇上為了照顧我,也會要他進宮的。”說著食指的指尖輕輕地扣著那本書的封面,垂眸道,“要是這幾日千機那邊還是不能有個結果,那就只能等到那晚,當面問了。”
梁清看著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阿音,我總覺得,你將你跟他們的關係守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被自己破壞了一樣。
聞言,阿音指尖微微一頓,抬眸看她,無奈笑道:“是呀,有的時候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空了。我掉進冰窟窿裡是小,可是失了我好容易尋來的親人……不行。”
“阿音。”梁清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你不必如此。”
女子抿唇淺淺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對了。”梁清見她不願再說,便喚了話頭,“聽說這幾日惠太妃忙著中秋夜宴的事情,氣色也好多了。”
“是麼。”阿音打趣道,“這事兒我都不知道,姐姐足不出戶的,怎麼知道她氣色好呢。”
“你這丫頭,我足不出戶,說的好像你出戶似得。”梁清嗔笑道,“我怎麼不知道呢,我在鳳陽宮也這麼久了,太妃這幾日居然也會送補品來給我養傷了,自然是心情好了,才會到處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