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和雲墨一路往伊風山的方向去,黎明的時候東方破曉,阿音看了一眼天色,便咬著牙策馬進了山。身後,雲墨裹著厚厚的貂裘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伏在她的後背,像是睡著了。
他們被魯頓的人追上的時候,正是進山這日的傍晚,山裡起了是一陣風,阿音他們跑了大半日,很是疲憊了,便找了一處山洞,在裡面休息。
阿音生了一堆篝火,直接架了雪水在上面燒:“這大冬天的,山裡也沒什麼吃的,只能吃點兒乾糧了,只是粗糙了些。”其實她還掏了松鼠的窩,找了好些堅果一類的在火裡烤。
“不礙事。”雲墨裹著斗篷坐在火堆旁邊,看著她,片刻也不願意挪開目光。
阿音卻在自顧自的做事:“哥哥覺得身體如何,還吃得消麼。”
“不礙事。”
“我們要趕緊從這座山翻過去,不然下雪起風了,就麻煩了。”阿音將兩個饅頭放在燒熱的石頭上烤,“好在眼下天氣晴朗。”
“你怎麼會在那裡的。”雲墨終於問道。
阿音吸了吸鼻子:“這就一言難盡了,大致說來,我在文平城跟單刃打了一架,然後被人綁架賣給了齊丹,後來我跑了,兜兜轉轉的就落在了一群馬匪手裡,到了烏蒙。”
“烏蒙?”
“哥哥不知道那鎮子其實是個叫烏蒙的小國?”阿音回眸看他,意外道,“你跟霍掌櫃的又是怎麼回事?”
雲墨溫潤的眸子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麼霍掌櫃,我在……烏蒙今天算上去也就第三日。”
“……”阿音看著水開了,便從火上拿了下來,放在一旁晾著,“哥哥不是應該在都州等我麼,就算是聽到文平城的訊息,也不該這麼快出現在這裡呀。”
“其實,你出事那晚我就到了文平城外了。”雲墨說著,一時想起了那晚的情形,不禁低頭咳嗽了起來,“我到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什麼?”
“金平年收到了訊息,單刃帶著絕頂的高手,要在關外圍殺你。”雲墨一想到此事就不由得臉色一沉,“他不顧雲明月的命令,就是要你死,我怕你出事……”
是大伯。阿音不禁蹙眉:“文平城不乾淨,哥哥不應該去的。”
“嗯。”雲墨點點頭,“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到了烏蒙之後這些人才不再給我喂藥。”
“既然哥哥知道是藥,為何還要喝呢。”
“這藥能緩解我身上的蠱毒。”雲墨無奈道,“不然這樣的極寒之地,我能活幾日呢。”
“……”
雲墨看著她,淺淺一笑:“如今形勢,我死了也無不可,只是想若是還能見到你……就好了。”
“未到絕境,不要這樣說。”
“於我來說,文平城屍橫遍野,你不知去向的時候,便已經是絕境了。”雲墨輕輕的說了一句,聽不出是何情緒。
阿音看著他,只覺得心頭堵堵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只能轉移了話題:“所以說,哥哥也不知道他們身後的東家究竟是誰了。”
“不知。”
阿音一時有些後悔,昨夜應該衝上去,揪住那個姓霍的嚴刑逼供的。只是,她又怕魯頓帶人殺過來,她帶著雲墨跑不掉。
“饅頭是不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