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在碧落閣靜養的日子,過的百無聊賴,她的手受了傷,除了挪一挪棋子別的什麼也做不了。可是外面,卻是滿城風雨。
舒曉晚被大理寺請去,關了兩天便放出來了,之後便傳出訊息,說是病了,病的不輕。
夏府那邊將事情壓的很緊,非要將舒曉晚治罪不可。
可是阿音心裡很清楚,如今夏婼是在氣頭上,所以才會緊咬著舒曉晚不放。但是大理寺應該是問清楚了,舒曉晚或許是真的推了夏婼那一下,但是說她串通關隘守衛,以及買通金家的商船,再將人送到北冥上的皇家獵場去,是不大可能的。
少女蒙著雙眼,站在聽雪小築的庭院裡,感受著外面正濃的暖意。先前雲墨翻新的時候叫人種了幾株上好的海棠花,眼下開的正盛,可以嗅到淡淡的香氣。
她在碧落閣實在是無聊,慕無塵那廝換到藥就叫的鬼哭狼嚎的,她索性就叫絲竹扶著回來,一會兒帶上斗笠,去後院看看自己的菜園子。
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氣在這春光下的海棠花中,若隱若現。阿音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小池塘:那荷花已經開了?
不對,不是那邊飄來的!阿音心中一動,猛然轉身道:“大人……”話音未落,便有一隻手將她拉到了跟前,荷香馥郁。
男子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她眼上的白綾,那有些尖銳的聲音笑道:“小瞎子,還知道是我。”
“大人出宮了?”
“我出宮那日,你出的事。”男子喃喃道,“你的眼睛……”
“沒瞎。”阿音微微仰著頭,“只是不宜見光,過幾日就好了。”
“是麼……”千機鬆開了手,抬眸就看見了絲竹拿著一個斗笠走了出來,正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原來你在啊,我還以為……”欲言又止,帶著一絲挑釁。
絲竹站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阿音似乎沒有在意,“看”著千機道:“大人今日來做什麼?殺我麼?”問得一本正經。
“是啊。”千機笑道,“大殿下算計單刃,太子殿下十分不悅,要我來殺你洩憤。”
“所以呢。”阿音沒有後退,依舊站在他跟前,“大人這次是直接動手,還是又帶了一味毒藥。”
毒藥。千機垂眸看著她,忽然想起上次她毒發的樣子,喃喃道:“一味毒藥,於我而言,儘夠了。”
阿音不解。
“沒什麼,太子要殺你,不過是懷疑我一身二主,如今你救了夏家小姐,那丫頭似乎很喜歡你,一直嚷嚷著要來看你。”千機說著抬手揉了揉阿音的頭頂,“太子殿下暫且留你性命。”
阿音一愣:“你不殺我?那你來幹什麼的。”
千機的手心一頓:“聽說你雄戰狼群,我來看看你的胳膊腿兒是不是還完好。”
阿音終於聽出了一點兒端倪來,一時有些意外:“大人,你好不容易進來,不會是特意來看望我的吧。”
“……”千機默默地收回手,道,“我是來提醒你,不要眼盲心瞎,有的人看著純良,你可不要不要被矇騙了。”
絲竹聞言,緩步走來。
阿音聽到了絲竹的腳步聲:“大人放心,我眼睛亮著呢。”說著淺淺一笑,“不過大人既然這麼關心我,不如告訴我自己的主子是誰,不就好了?”
千機看了看絲竹,一雙狐狸似得眸子眯了眯,意有所指道:“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怎麼可能,我被人扔在山上這麼久,能知道什麼。”
千機輕輕一笑,忽然湊近道:“也是哦,難怪主人讓我來告訴你,他要見你。”他的聲音很輕,但是他知道,絲竹聽的一清二楚。
女子一襲黛色的勁裝,長髮高高的束起一個馬尾,倒是人如其名。此刻一雙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千機,沒有任何動作。
千機朝著阿黛微微挑眉,就在阿音驚訝的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一陣清風掠過,他瞬間退開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