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七的戰鬥力果真是沒有叫阿音失望,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外面就傳遍了。舒家的三小姐被懷疑綁架郡主和未來太子妃,被大理寺傳召過去了。
彼時阿音光著腳坐在慕無塵的房裡,指尖輕輕的點著面前漆黑的旗子,百無聊賴的樣子:“我記得哥哥說,大理寺承是一位姓周的大人。”
她的眼睛上還蒙著雪白的白綾,正在下盲棋,那雙琉璃目這幾日下來始終沒有黯淡,害得孫炎都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錯藥了。
“周元,字平原。”慕遠征靠在床上,剛換了藥,又將川南給罵了一遍,“你醒來的那日下午,他就去了夏府問話。”
“還是哥哥的手腳快。”阿音將黑色的棋子往前輕輕一推,反手拿起了一枚白色的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你也真是的,既然嫌棄川南手腳重,叫絲雀給你換不就是了,換個藥哇哇亂叫,像個大姑娘似得,丟不丟人。”
“男女授受不親知道麼。”慕無塵理所當然道,“他也是笨死了,換了幾次了都不見長進。”
阿音撇撇嘴,聽見慕無塵不滿道:“你也真是的,我都疼成這樣了,也沒見你安慰一句。”
“我這不是陪著你麼,實在不行,晚上我給你換藥?”
“……”慕無塵看著她蒙著雙眼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不由得耳根一紅,“不害臊。”
阿音挑了挑眉:“慕二小姐臉皮薄,我可沒有調戲你。”說著又“看”向了棋盤,“不過這回大理寺出面,舒家可就慘了,原本因為舒曉嵐的事情,雲鶴就一直記恨舒家。”
“不僅僅是雲鶴,陛下其實也厭惡了舒家。”慕無塵說著不禁蹙眉,卻聽阿音冷不丁道:“怎麼的,心疼了?”
“心疼倒是不至於,小爺我雖然素來憐香惜玉,但是害你這事兒不能忍。”慕無塵說的一本正經,“只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陷害你。”
阿音微微低著頭,莫名其奧妙的說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在說誰,舒曉晚麼?”
阿音撇撇嘴,落了子“其實我知道,她是真心想要嫁給你的。”不管是為了什麼。
“我也同她說過,我無心娶她,原本想找個藉口雙方母親都能接受的,可是後來……”
“世事無常罷了。”阿音覺得一個人下棋真是沒意思,也不知道雲墨平日裡都是怎麼打發這辰光的。
今天是端午,雲墨一早就出門去了金鱗池,那裡先前因為她落水的事情鬧的厲害,龍舟賽的事兒也是這兩日接天連夜的佈置的,挺倉促。這事兒畢竟交給了雲墨,還是不好有什麼差池。
眼下都快午時了,她還叫絲雀他們包了粽子,也沒見他回來,恐怕是要派人送去了。
“我聽說哥哥會彈琴?”阿音忽然想起了傅煊的話。
慕無塵一愣:“聽誰說的。”
“傅煊。”阿音見他那聲音,不由得來了興致,“怎麼的,有故事?”
“我也只是聽說,沒見他彈過。”
“為何?”阿音擱下了手裡棋子,便撐著腦袋“看”著慕無塵道,“傅煊也說他的琴藝很好。”
“自然是好了,他娘……先皇后傅氏的琴藝可是天下無雙,他自小跟著母親習琴,據說幾歲的時候便能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慕無塵說著眸子黯了黯,“據說後來先皇后去世,他便不再撫琴了,這些年我跟著他,也從未見過。”
“是麼……”阿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可惜,“你同他提過麼?”
“那倒沒有,只是有一次喝醉了,我彈了一曲,他說好聽。”
阿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時抬眸“看”向他:“等等,你們在哪兒喝的酒。”
“……”慕無塵眨了眨他那雙丹鳳眼,“就……就家裡啊。”
“瓊園沒有琴,你們慕府也沒有,難不成是在陵城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