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就那麼跑了……跑了…
腦海之中回憶著這一點的張恆,心中如同刀絞,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道旁的樹幹之上,直到樹木之上染上了血漬,他都沒有停下。
肉體的痛苦能夠讓他短暫的忘記心中的悔恨,而對於血液的恐懼在這一刻也被他不知不覺的克服了。
當他回過神來,痛苦已然失去了意義,他抱著自己的血肉模糊隱隱可見森白骨骼的手臂遙望著那奔襲而來的方向,躊躇不決。
他深愛的女孩就在那邊,而他狼狽而逃。
他深愛的女孩深陷人渣的環繞之下,而他狼狽而逃。
就在他痛苦的時候,銘煙薇,自己深愛的女子已經淪落在一群人渣的環繞之下。
他們會做些什麼!除了那些在腦海裡想起就會遭受難以言喻的暴擊的事情,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一想到這個事情,他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他居然將自己深愛的女人拋棄在了那裡。
為什麼剛才在刀的威脅下,他居然害怕得逃跑了,張恆回想著,突然驚覺,那麼舉動就像是受他自己控制一樣,身體自己有了自己的意識與動作。
躊躇再三,張恆抱著傷臂撒丫子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只是……她不見了,地面上只殘留著些許掙扎過的痕跡,就像是讓被拖拽著一般……
他完全猜得出來她會遭遇到什麼恐怖的事情。
或許身體的遭遇可以透過清洗來讓彌補,但她的心,那絕望慟哭著的心靈又該用什麼來彌補?
她是那麼的相信著自己,從小時候到現在,每當感到脆弱想要哭泣的時候便會來依靠著他。
但現在……她如此深愛的自己,相信的自己辜負了她的情意與信任。
明明他也是信任,如此依賴,如此愛著她的啊,為什麼他會拋棄她啊!
就因為恐血!就因為傷痛!
可惡!
張恆再一次的痛恨起自己的無能懦弱起來,他一次又一次的咒罵著,咒罵著自己的無能,咒罵著令著這一切發生的老天爺,咒罵著命運、
直到嗓子沙啞,無力出聲,
張恆才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沉浸在傷痛之中的他完全忘記了呼叫警察,亦或者……根本就不想呼叫警察,讓這件丟臉的事情弄得盡人皆知。
她的痛楚已經夠多了。
現在的他只想一醉解千愁。
搭上了好心人車輛的張恆,隨意的找了一個酒吧喝悶酒,一杯又一杯的喝到了天亮。
直到酒吧的店長將他搖醒,張恆才拖著宿醉的身體昏昏沉沉的開啟了房門,直奔衛生間而去。
膀胱要炸了。
剛一進衛生間,他便聽到了一陣洗浴的水聲。
她回來了?
醉眼朦朧的張恆如此想著,開閘放水,又順著那磨砂玻璃瞧著那誘人筆直的嬌軀……
她可真美啊,如果…我…沒有那樣做的話,此刻我們會不會在景區的旅館裡彼此恩愛著?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張恆越發的覺得昏沉了起來,但腦海中縈繞著的一個念頭令得他越發的苦澀,痛苦了起來。
他拋棄了這個女人,親手親手將她拋棄在了那群人渣的環視之下。
他再也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縱然在之前他是如此跟著自己說。
要包容,要學會接納她,接納她的一切,但他,這樣的他,薇能夠接受嗎?
張恆想著,難言的愧疚如同火撓一樣的浮現在了他的胸口。
這樣的他怎麼有臉出現在薇的面前?
銘煙薇麻木的衝淋著身軀,突然聽到了一陣響動,她頓時驚覺的叫了起來。
“誰,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