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瀝川……”沈亦承抬眼看他,眼中盡是道不明的情緒。
瀝川替他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回房睡覺吧。”
沈亦承搖頭:“我睡不著。”
“那我陪著你。”
“好。”
一直到後半夜沈亦承才睡著,瀝川看著懷中的人,他的睫毛異常的捲翹,臉上也是光潔無瑕,殷紅的唇薄厚適中。
他目光熾熱,久久回不來神,直到懷裡的人往他懷裡縮了一下,他才察覺這天更冷了,抱著他起身回房。
他自六歲起就被送走,後來偷偷回到長安看見丞相府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焚燒的黑灰和血液噴濺的痕跡。
他害怕,站在原地哭了很久,後來在回去的路上馬車被土匪給截了,殺光了陪同的所有人,包括舅媽一家,土匪見他還小,便放了他,自那以後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兒,無依無靠,無家可歸。
再後來遇見沈亦承,他站在懸崖邊上,天真無邪的沈小少爺還以為他要自尋短見,便撲上來抱住自己的腿,豈料沒站穩,差點掉下懸崖,被他抓住的時候還說:
“你手裡現在拽著小爺的命,可不能尋短見,多少也得先把小爺拉上去。”
他當時還覺得這小子挺好玩,於是把他拉上來了,當天夜裡兩人在樹林裡過了一夜,晚上夜涼,沈亦承就抱著他睡,在他懷裡又蹭又拱,導致他一晚上沒睡。
這是第一次相見。
第二次相見的時候是他在被追殺,他一路跑到了沈府,被沈亦承救了。
第三次是在姻緣廟裡,他兜兜轉轉來到了廟前,恰逢沈亦承在廟裡求姻緣,一個在廟裡,一個在廟外,沈衣宸轉身就看見他,於是熟練的跑過去打招呼:
“好巧啊,你也來求姻緣?”
他不喜歡開口說話,沈亦承也不在意,聒噪地在他耳邊說了半天,前面說的他都沒聽,唯獨最後一句他聽的十分清楚,清楚到了心裡。
他說:“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相見了,要不然這樣,你跟我回家?怎麼樣?”
他當時似乎也沒說話,但是也沒反對,任由沈亦承把自己帶回去了。
在那之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孤兒,直到遇見了他,他說他要帶自己回家。
……
蕭煜回到書房之後看了一堆聞風整理的東西,突然問道:“西陵王是在境外是嗎?”
“是,主子問這個做什麼?”
忽而,蕭煜勾唇:“孤從未在二皇兄身邊安置隱衛,倒是讓他跟西陵王有勾結了。”
聞風愣了愣,說道:“主子的意思是,晉王跟西陵王勾結想要搶奪皇位?”
“派幾個人去晉王府周圍守著,不管發現什麼,該攔截的攔截,該殺的殺。”蕭煜合上書,眼底一片陰鷙。
聞風領命,出去分佈人手了。
過了一個月,從晉王府附近攔截下來的信件大大小小有不下五六封,大多說的都是如何能把蕭煜弄死,讓元夏帝些傳位聖旨。
如今元夏帝還在昏迷當中,什麼時候能醒都是個未知數。
蕭煜查這件事,就免不了跟西陵王有一戰,等兩人拼了個你死我活,那蕭瑾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想螳螂捕蟬,真是智商猶如孩童。”蕭煜摸頭了蕭瑾想的什麼,嗤之以鼻。
如今令他頭疼的是西陵王,十幾年前西陵王就對皇位虎視眈眈,如今怕更是野心不死,若是當真打起來,他說不定是真的要你死我活了。
又過了半月,鄭婉姝突然回來了,她在外面玩了大半年了,這下回來可把丞相想死了。
“閨女,想死爹爹了。”鄭丞相眼裡含淚,拉著鄭婉姝就是一通看,生怕哪裡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