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班主任,哪個班主任”,大致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你是還要跟我裝傻呢,還是真傻呢”,劉媽這嗓門把貝恬給牢牢的鉗制住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弄什麼田徑隊,你要我說多少遍”。
說多少遍都一樣,貝恬雖然心裡唸叨,但也不敢出聲。
“你這是要幹嘛,你給我說說看”,劉媽也是越來越不懂了,現在除了學習,還有什麼是不能暫且放下的。
“不就是跑個步嘛,至於這樣麼”,貝恬小聲的嘀咕,“再說了,她才到崗幾天呀,都不瞭解情況,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讓我退出”。
“她是不瞭解,我瞭解就行”,劉媽駁斥,“我看你是自己不瞭解,你是不瞭解自己的成績要我提醒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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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跟我去田徑隊有什麼關係,難道像個木頭人一樣考試成績就能扶搖直上啦”。
家長老師一有個什麼事情,就想把責任都推到這田徑隊的訓練上,這麼多年沒少折騰,從小學到高中不厭其煩。
“你靜不下來怎麼能好好學習?”
“這該動的時候讓我動,該靜的時候自然就能靜下來”,反正這回也一樣,不管怎麼說一定得堅持住。
“我現在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跟你商量的”,見和風細雨不奏效劉媽索性就放了狠話,“我已經跟你們丁老師說好了,田徑隊你也不用去了,你要有本事,高考完你想跑去哪就跑哪裡去”。
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劉媽起身就回了房間,撂下凌亂的貝恬,一個人抱著胳膊肘較勁賭氣。
一回房間貝恬就氣鼓隆咚的關上了房門,至少現在不願再被任何人打擾,偏偏這個時候手機螢幕顯示的對話方塊,在不停的重新整理重新整理再重新整理。
班上的小群裡,一幫平時關係較好的同學們,都在對新舊班主任的替換議論紛紛。
想著群裡人多,說不定還能群策群劃的想出個什麼法子,儘管大家都心裡有數的明白,說的再熱血也不過是個徒勞,只不過在這氛圍下耍耍嘴皮子也算是種安慰劑吧。
儘管大家眾說紛紜的提供了很多異想天開的餿點子,照平時貝恬肯定也是積極響應的活躍分子,現在再看卻彷彿大家熱議的話題與自己無關似的,異常的冷靜,又無端的憤慨。
要不是因為丁老師瞎管閒事,自己肯定還能在田徑隊好好待著。
放下仍在閃爍的手機,裝模作樣的翻了幾頁桌上大大小小的複習資料,完全看不進去。胡思亂想沒一會兒趴著趴著也就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的大半個小時,醒來時朦朧的打了個寒噤,臉上還印了半邊的褶子。看到書上有根頭髮,心想這得是有多焦慮,年紀輕輕都脫髮了。
正要伸手去抓,竟然摸了個空,都沒給拾起來,鼓著腮幫子吹了一口氣,好嘞,這才發現,這哪是什麼頭髮啊,難道不是一根拋物線嗎!自己都忍不住傻笑起來……使勁用手拍了拍臉,以示清醒,繼續奮鬥。
退隊這事之後,每次看到丁老師的臉,貝恬都是一副無法原諒的懊惱,腦細胞對英語的牴觸也不自覺就加深了幾道封印。
儘管王老師對貝恬退出這事表示挺能理解,高三嘛,這麼多屆的學生帶下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畢竟高考當前的其它事情都算不上是事。
但貝恬還是挺內疚的,感覺像是一個逃兵,是自己先放棄了組織。現在還留在田徑隊的高三學生,也就只剩下韓磊這一支獨苗,貝恬做著無用的自怨自艾,也不過是為了投射對丁老師的不滿而已。
月考期間大家都在專心對付各科的複習,也就沒有精力再把換班主任這事掛在嘴上,不過大家和丁老師的配合度依然是毫無默契可言,只有在數學課上才能發揮下對學習的餘熱。無論長頸鹿怎麼好言相勸,但這跟丁老師的磨合談何容易。
貝恬左耳聽著長勁鹿的苦口婆心,右耳瞬間就把這些都給過濾的一乾二淨,心想,搞得好像是親孃在規勸剛出嫁的閨女,如何如何調劑婆媳關係似的,這麼一想居然忍不住的抿嘴笑出聲來。
下午趁著晚自習前的空檔,林玲約了貝恬和韓磊,還是熟悉的操場,只不過以前三個人刷的圈,現在只有韓磊一個人在跑了。
兩人坐在圍欄邊,望著跑步的韓磊漸近漸遠,吃著各種零食也就湊合一頓晚飯了,吧唧著嘴也不耽誤家長裡短。
看著韓磊,林玲不禁感嘆,“沒想到我們三個裡,居然是他最有規劃”。
貝恬看了眼還在刷圈的韓磊,“你當真還以為他是真傻啊,腦袋瓜子指不定是深藏不露”。
兩人對視一眼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顧著吃吃吃來安慰自己。
貝恬偶爾還是會忍不住的看下籃球場,假裝不經意的找找打球的趙宇。
“你們倆這吃法,可不肥死你們”,韓磊小跑著接過林玲丟過去的礦泉水,一臉汗漬漬的趴在圍欄上喘氣,“在聊什麼呢”。
“等你開聊天室呢”,林玲說。
貝恬也只是聳聳肩附和,以示了無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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