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對柏秋寒的“無知”也感到了無語,正當他們想要繼續解釋的時候,那個嬰兒,醒了。
那是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在這雙眼睛之中,柏秋寒終於看到了屬於嬰兒的天真,那曾讓他都感到有些沉重的精神力,似乎從未存在過。
然後她哭了起來,哭聲有些細弱,顯然她已經很久沒有攝取過營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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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秋寒沒有帶小孩的經驗,就算當年在孤兒院裡,也還輪不到還是孩子的他來管那些才出生的嬰兒,所以身為練氣士的他,在這時候竟有幾分慌張。
“有沒有能給這孩子吃的東西?”打斷了幾名男子的發言,柏秋寒問道。
“有的有的!”不知道面前這位大人為什麼會對一個路邊撿來的嬰兒那麼上心,但是這些在靈元界掙扎著生活下來的男人,從不會放棄任何生的希望。
也許是聽懂了他們的對話,柏秋寒懷中孩子漸漸停止了啜泣,那雙明亮的眼睛讓柏秋寒心頭一顫——這樣的孩子,放在這樣的世界中不管,也許就真的會像路旁的一粒沙,不知何時就消散了吧!
“既然我救了你,那我就會保護好你!”
柏秋寒無法割捨,如果為了自己的方便就將這個孩子隨便丟棄的話,那他來靈元界修煉的意義就消失了。
他知道這也是一種不負責任,如果他築道失敗死在半途,這孩子的結局也可想而知;
而就算他成功了,最終他也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到那個時候呢?
柏秋寒不知道,所以他放棄了思考,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眼前的可以觸及的事情了!
與外界的豔陽高照不同,簡易的爐火已經熄滅的帳篷中有些寒冷,但那名少年——柏秋寒終於確認了,那是一個看來在十二三歲的少年,顯然是營養不良導致面黃肌瘦的少年,一直瑟縮在帳篷的角落,不要說去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連那埋在膝蓋裡的頭顱也未曾抬起。
“你……叫什麼名字?”明知這個少年恐怕是作為那四個男人的勞動力甚至奴隸一類,柏秋寒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於是開口問道。
那少年的頭髮微微顫抖,顯然是想抬起頭來,但也許是那幾個男人積威太重,他終究還是沒有回答柏秋寒的問話。
“小崽子,大人問你話呢!”就有一名男人惡狠狠地道。
柏秋寒瞥了那人一眼,眼中盡是厭惡,那男子眼見沒討了好,趕忙訕笑著去給那個女嬰找吃食去了。
“十三……”那個少年終於抬起了頭顱,露出一張還算得上清秀的臉來,只不過那明顯經歷過長期烈日暴曬的黑色面板、與深深凹陷的頰窩,無不顯示出尚且年幼的他究竟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十三?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柏秋寒沉吟。
“總歸是他老媽也不知道他老爸是誰,第十三個孩子,當然就叫十三咯!”最開始想要殺死女嬰的男子在這些人中顯然要機靈一些,他很快找到了被死去的頭領藏起來的羊奶,獻寶似的遞到了柏秋寒面前,同時向他解釋道。
那個名叫十三的少年卻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目光卻忍不住放在那鍋已經冷卻的肉湯上。
冷卻的湯並沒有發出太大的油腥味道,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氣息,柏秋寒朝那鍋中看去,饒是以他的精神力之強,也還是被震撼到了。
渾濁的湯水中,漂浮著一隻骨節有些粗大、整體還是比較纖細的手掌——人的手掌!
“那是那小崽子的母親,跟了我們四五年,還算是挺得久了,大概是因為那小崽子還活著吧,當初一起狩獵過來的確沒錯!”
男人們說著理所當然般的話語,就好像那鍋中不是被他們擄掠後用來蹂躪、甚至最後還要將其其最後一絲價值吃盡的可憐女人,而只是一隻家畜、或者連家畜也不如的東西——死去的女人的價值,甚至還不如外面拴著的兩隻羊——這就是這些人的價值觀。
柏秋寒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是憤怒嗎?或許有,那是對幾個男人輕賤生命的憤怒;
是憐憫嗎?或許也有,那是對這些本身身為人,最後卻為了生存不得不遵循落後的法則然後墮落成野獸的憐憫。
柏秋寒輕輕抬起手——要殺死這三個人,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他終究沒有動手,不是因為他不敢殺人,而是因為不想,他深深的感覺到,因為一時的憤怒就將這三人殺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要殺死的、要打倒的,不過是擋住他前行的東西,而不是這些生而為人類卻已經無法被稱之為人的野獸。
柏秋寒嘆了口氣,他知道,如果無法戰勝,那他終究要適應。
弱肉強食,同類相喰,就是這裡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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