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瘋的人,沒有一個是真瘋子;反過來,越是說自己精明的人,那才是真瘋子。”
“說啥呢,顛三倒四的。”柳葉梅說著,挪開身子,走到了門口,拿起了搭在晾衣架上的毛巾,擦著臉上的淚痕,邊擦邊說:“這一陣子我也不知道是咋了?喜怒無常的,管不住自己,不是神經出毛病了才怪呢。”
陶元寶說:“心事想多了唄,管他呢,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
柳葉梅嘆一口氣,悲涼地說:“人活這一輩子幹嘛呀,累死累活的,都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陶元寶說:“還不就是嘛,放下包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痛痛快快的享受生活,這才是正事。”
“你說的不是人,那是豬!”柳葉梅放下毛巾,轉過身來問陶元寶,“你說吧,找人幹嘛了?”
陶元寶沒直接回答,反過來問她:“你聽見黃仙姑罵大街了嗎?”
柳葉梅盯緊他,問:“那事是你乾的吧?”
陶元寶點點頭,說:“那個老妖婆,早就該治治她了,先給她給下馬威,再不識相的話,我就下狠手了。”
柳葉梅說:“你還從外面僱了人?”
“是啊,你怎麼知道?”
“剛才你不都已經說了嘛。”
陶元寶咧嘴笑了笑,說:“你就是一隻母猴精,啥事也瞞不了你。”
柳葉梅問:“你怕她?”
“我怕她幹嘛?一個乾巴老婆子!”
“那你還要從外面僱人來?”
陶元寶說:“這事吧,我琢磨著自己不好動手,那地方還是有些神靈的,萬一怪罪下來,還不遭報應啊。”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也擔心遭報應?”
陶元寶說:“這事是有講究的,黃仙姑搞的那些,多多少少有點小廟的影子,拆廟那可是大惡。”
柳葉梅說:“你這人,你怕遭報應,人家就不怕了?”
陶元寶說:“我找來了幾個愣頭小痞子,本來就是要錢不要命的主,他們才不管那一套呢,只要有吃喝,有錢拿就行。”
“你以為你僱來人,黃仙姑就不知道是你乾的了?”
“她知道有啥用?反正我沒插手就行,我怕的是神靈,一個死老媽子我怕她幹嘛?”陶元寶說著,突然臉色一沉,說,“說來也怪,她都好幾天不在家了,夜裡剛剛把那些東西拆了,天一亮,她就罵上了。”
陶元寶這話,正戳在了柳葉梅的心尖上,便問他:“你咋知道黃仙姑之前沒在家。”
陶元寶說:“我偷偷去看過幾回,門都是鎖著的。”
“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不?”
陶元寶搖搖頭說:“私下裡打聽過,鄰居說像是被人請去了。”
“被誰請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
“請去幹嘛?”
“還能幹嘛呀,肯定是替人家消災去難祛難吧。”
柳葉梅待著臉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說:“倒也是,咋就那麼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