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嘆一口氣,說:“操,別提了,昨天下午兒子回來了,一進門進冷著個臉,狠狠攮了我一頓棒子,說我得罪了人,連累了他娘,再這樣下去,怕是娘都難保了,屁股連地都沒著一下,就把他娘扶到車上去,接走了。”
柳葉梅說:“你兒子是心疼他娘,自己娘被禍害成那個樣子,哪兒當兒女的能不心疼呢?”
尤一手說:“這事說來也怪了,他娘那事兒根本就沒對外張揚,兒子是咋知道的呢?”
柳葉梅說:“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這麼大個村子,你能管住千號人的耳朵跟嘴巴嗎?”
尤一手說:“那事除了咱倆,就是赤腳醫生知道,對外包得很嚴實的。不過吧,也有可能是他娘自己說出去的,倒是無所謂,現在滿天下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出點事情也正常。”
柳葉梅滿臉鄙夷地說:“看看你,自己老婆被傷成那樣了,你都滿不在乎,何況對別人了。”
尤一手說:“對你就一定好,你信不信?”
柳葉梅搖搖頭,說:“不敢指望,只要你別糟踐我就燒高香了。”
尤一手對著柳葉梅招了招手,說道:“你別站在那兒了,過來……過來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柳葉梅站在原地未動,說:“我還是站在這兒吧,有話你就說。”
尤一手執拗道:“你不想聽是不是?那好哦,我繼續睡覺了。”說著又往下躺了躺。
柳葉梅說:“那好,你睡吧,我回去了。”
尤一手急了,忽的坐了起來,喊道:“你這個熊女人,就是頭犟母驢,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保證你愛聽。”
柳葉梅問:“啥事?你說吧,我聽著呢。”
尤一手直視著柳葉梅的眼睛,問:“你是不是聽說啥了?看你臉色不對啊。”
“啥?我臉色咋了?”
“村子裡昨夜裡又出事了,你就沒聽說?”
“出啥事了?”
“又有女人遭殃了,好端端的被禍害了,還是耍著手段的禍害的,村裡還沒傳開嗎?”
柳葉梅哦了一聲,心裡已經斷定,黃仙姑那事一定與尤一手有關係,但臉上卻故意不流露,問:“是誰……誰又被禍害了?”
老奸巨猾的尤一手眼睛毒得很,早就窺破了柳葉梅對自己有所掩藏,就陰著臉說:“你這個死熊娘們兒,跟我還耍滑頭?是不是從來就不跟我一心?”
柳葉梅說:“誰不跟你一心了,是你自己遮遮掩掩的兜圈子,有話直接說就是了。”
“那你坐到這邊來,我慢慢對你說。”尤一手說著,伸手拍了拍床沿。
柳葉梅擰不過,只得坐了過去,緊盯著尤一手,開門見山地問道:“黃仙姑那事兒是你乾的?”
“你果然知道了。”尤一手咧嘴一笑,問,“是老巫婆報案了吧?”
柳葉梅搖搖頭,說:“沒有?”
尤一手問:“那你是咋知道的?”
柳葉梅說:“我去過她家了。”
尤一手收斂了笑容,問:“你去她家幹嘛?”
柳葉梅說:“我著急這天氣啊,一夜都沒睡好,天剛亮就跑過去了,結果就看到她被折騰成那樣了。”
尤一手問:“她咋樣了?沒被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