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梅說:“這是老天爺的事兒,誰也管不了,全村人都眼睜睜看著,白撒急,反正站在地裡也是爛,割回家也是爛,揹著抱著一樣沉了。”
蔡富貴說:“這還指望能收兩千斤麥子呢,這下好了,來年吃啥?”
柳葉梅說:“你好好掙錢唄,買現成的麵粉吃就是了。”
蔡富貴說:“誰知道呢,老闆天天要寫這寫那的,只是隔三差五的給點零錢花,還不知道一回會怎麼樣呢。”
柳葉梅說:“沒話你就回來呀,呆在那兒幹嘛呢?”
蔡富貴說:“回去有什麼用?在村裡值個班也沒啥意思。再說了,半道里回去了,不是不甘心嘛。畢竟幹了這麼多天了,老闆肯定不會給錢的。”
“娘那個x,老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都黑了心腸!”柳葉梅竟然破口大罵起來。
蔡富貴說:“再等等看看吧,天不能老下雨吧,一旦好起來,能收多少收多少唄。”
“盡說些廢話,還不如不說呢,收個屁,不指望啦!你好好掙錢就是了,我們娘倆全靠你養活了。”
“看情況吧,說不定那一天就回去了,反正你已經當村幹部了,有工資了還愁啥?填飽肚子肯定是沒問題的。”
“就知道指望個娘們兒,一個大老爺們家,你成吃軟飯的了?沒出息!”柳葉梅說著,被尤一手伸過來的一隻腳輕輕踩了一下屁股。
柳葉梅知道尤一手是不想讓她再說下去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話說得有些無聊,很不投機,就說:“你還有事嗎?沒事我睡覺了。”
蔡富貴問:“小寶睡了?這一陣子學習怎麼樣?”
柳葉梅不耐煩地說:“還能咋樣?就村裡小學的那些老師,能教育出啥好學生來。”
蔡富貴說:“糧食不收成也就罷了,孩子的教育你可不能放鬆啊。”
柳葉梅說:“你不放心是不,那好,等你把他接到城裡去讀,一來孩子有出息,二來我也好給你掙錢養家。”
蔡富貴說:“你讓孩子來借讀呀,那費用可高了,再說了,我那照顧了他呀,你說是不是?”
柳葉梅罵咧咧說:“你這個熊男人,錢掙不來,孩子不照顧,你還能幹啥?要了你有啥用?簡直就是個廢物!”
“你瞧瞧你這個吊熊娘們兒,說話咋這麼衝呢?是不是覺得自己當官了,就能得不行了!不就是個小小村幹部嘛,牛氣啥呀!”蔡富貴像是被激怒了,跟著大聲叫嚷道。
“我咋了了我?喂……喂……你說話呀!”柳葉梅剛想反擊,卻聽到了對方嘟嘟的掛機音。
柳葉梅手舉著手機愣了一會兒,突然暴怒地罵了一聲:“狗日的男人,沒個好東西!”
“別……別……你那麼大的聲音幹嘛呀?不怕鄰居聽到嗎?”尤一手爬起來,怯然制止道。
柳葉梅往前挪動了幾步,把手機放到了電視櫃上,返身往床邊走來,嘴裡罵咧咧嘀咕道:“蔡富貴這個b養的,咋又半道里跑到了城裡去了呢?連自己老婆孩子都不管了,本來我還想著拉他一把呢。”
“拉個屁啊!他又不是個傻子,我已經當了村幹部,哪還有他的四五六,再在村委會轉悠,那不成了半瓶子醋嘛。”
“我讓他值夜班,不是也不錯嗎?一個月給個千兒八百的。”
“他一定是瞧不上那點小錢。”
“不對。”尤一手沉思了幾秒鐘,接著說,“他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他那個死樣子吧,一毛錢都不值的熊貨,女人能找他?”柳葉梅邊罵咧咧,邊走向了正躺在床上想入非非的“野男人”。
“那可難說,各人好的是一口,沒準就有合了口味的女人。”尤一手說著,往一邊靠了靠身子。
柳葉梅上床躺下來,說:“那好啊,有本事就讓他翻天去,我比他更會耍,就不信了,離了他就活不成了!”
“就是,各忙各的,互不虧欠,這也算是公平合理。”尤一手說著,手就挑開了柳葉梅的衣襟,摸了上去。
“他那人犟驢似的,天天在一起真受不了,倒不如走得遠遠的,一眼不見為淨。”柳葉梅氣哼哼地嘀咕道。
“倒也是,一套裝置,天天玩來玩去的就膩歪了,誰還稀罕。”
尤一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柳葉梅:“真的生氣了?”
柳葉梅說:“沒生氣,咋了?”
“沒生氣咋就沒情緒了?”
“咋就沒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