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沒說不給辦呀,只是把情況跟你說明了,萬一辦不成的話,你也好心中有個數,到時候可千萬別怪罪我。”
柳葉梅覺得吳法義突然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得陌生而疏遠,像是自己壓根兒就不認識他似的,呆滯地盯著那張冷颯颯,似乎已經找不出半點感情色彩的臉,說:“你的意思是……是還有其他人……也跟你一起管那事兒,那要不要……要不要……”
說到這兒,柳葉梅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走到了床頭處,從枕頭下面摸出了自己的手包,拉開拉鍊,從裡面掏出了尤一手給的那五千元錢,返身回來,遞到了吳法義的面前。
吳法義竟然一臉平靜,他望一眼那錢,再望向柳葉梅的臉,問道:“這錢是誰的?”
柳葉梅說:“你別管那麼多,拿著就是了,也好請辦案的其他領導一塊吃頓飯。”
“我問你,這錢是那個村長給的嗎?”
“嗯,是的,是他給的。”柳葉梅點點頭。
吳法義伸手接了過去,數都沒數,就放到了公文包裡,然後說:“我要早去上班,你休息一會兒再回去吧。”
沒等柳葉梅說啥,吳法義又接著說:“關於那個案子的事,我儘量辦,你告訴老村長,放心好了,有啥特殊情況,我會電話告訴你。”
柳葉梅點頭應著,然後問道:“你能告訴我那個人,他……他是誰嗎?”
吳法義打量她一眼,問道:“你問哪一個人?”
“就是……就是告尤村長的那個人。”
吳法義僵硬地搖搖頭,說:“那可不行,我們是有嚴格紀律的,絕對不能透露。”
“我只是心裡邊好奇,你告訴我,我絕對不告訴第二個人,包括我表舅,行不行?”
吳法義搖著頭,說:“這不可能,並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因為我得為自己的飯碗考慮,你知道不?”
“有那麼嚴重嗎?”
“有!”
柳葉梅眼珠子一轉,想玩點小聰明,說:“那我說人名,不是你就搖頭,行不行?”
吳法義堅決地說:“不行!你就別費那個心思了,我該上班去了。”
柳葉梅撅著嘴巴,佯裝不高興地說:“白白跟你好了一場,這麼點事兒都不告訴我。”
“工作上面的事情連我爹、我娘、我老婆都不能透露,我已經告訴你夠多了,如果傳出去,非免了我的職不行。”
柳葉梅吃驚地問:“有那麼嚴重嗎?”
“有,說不定比這更嚴重!好了,我走了,再見。”吳法義朝外走去。
不等到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停下來,對著柳葉梅說:“你休息一會兒直接走就行了,房費用不著你管了。”
柳葉梅說:“還是我結吧,你幫我的忙,咋好再讓你破費?”
“啥破費不破費的,又用不著我掏一分錢,管他呢”
“你不掏誰掏?”
“有一家企業的大老闆跟我關係不孬,從這家賓館給我預留了一個房間,什麼時候用得著就用,所有的消費全由他包圓了。”吳法義不無炫耀地說。
柳葉梅倒是顯得滿臉疑惑,問一聲:“還有這樣的好事?”
吳法義不無得意地說:“這還用得著懷疑了,這個房間我都用了幾年了。哦,你如果沒玩夠的話,就再住一天吧,隨便你。”
“不了,我還急著回去呢,家裡的麥子都熟透了,也該開鐮了。”
“那好,你啥時想走就走吧,我忙得很,沒時間送你了。”說完,臉上堆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道一聲再見,開門走了出去。
隨著砰一聲門響,柳葉梅心裡一陣顫動,接著便翻江倒海起來,說不出是個啥滋味來。
等稍稍平靜後,她梳理一番,覺得其實最令自己添堵的也就兩點——
一是為昨夜裡自己那些淫穢不堪、傷風敗俗的行徑深感愧疚;
二是因為吳法義不動聲色地接受了那五千塊錢,接得是如此的輕巧,如此的自然,又是如此的理所應當,甚至連一句推辭的話都沒有,這讓她覺得難以理喻,越發覺得吳法義這個人深不可測,難以捉摸,根本就看不出他真實的一面。
吳法義走後, 柳葉梅突然覺得又困又乏,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斜倚在被子上,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突然,她聽到了有人在罵:“柳葉梅,你這個臊娘們,簡直就是個潘金蓮,怎麼就越來越不要臉了呢?在村子裡浪就罷了,竟然還到城裡跟野男人開房了,你這樣對得起自家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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