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梅不屑地哼一聲,說:“這還要問了,你自己還不明白。”說話間已經轉到了“瘋侄子”面前,細細一瞅,這小子果然精神了很多,頭髮理得不長不短,臉蛋兒洗得白白淨淨,連衣服也都傳得一板一眼的,禁不住問道,“咋突然好起來了呢?”
“瘋侄子”趕忙低下頭,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的指頭,把玩著,看上去很靦腆。
蔡疙瘩開腔了:“咋了?他好起來你還不高興呀?”
“誰不高興了?只是覺得奇怪,才這麼幾天工夫,就換了個人似的,出脫成個不錯的小夥子了。”柳葉梅聲調緩了幾分。
蔡疙瘩說:“我去縣城幹活,遇到一個老中醫,給扎過幾針後,就慢慢清醒了起來,我又帶著他去洗了澡,換了衣服。”
“嗯,那個老中醫可真厲害。”柳葉梅彎下腰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細打量著,直把嫩生生的小夥子看得滿臉通紅。不禁唏噓道,“原來一點兒都看不出,還是個挺俊的小夥子呢。”
蔡疙瘩說:“可不是嘛,對了柳葉梅,說起來他可是你弟弟,等遇到合適的,幫著他張羅個物件吧。”
柳葉梅笑著說:“好說……好說……可……可……”
“可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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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一打聽,跟你住在一起,還敢應承嗎?”
“你咋說話呢?我是他叔,他不跟我一起跟誰一起?”蔡疙瘩拉下臉來,不高興了。
柳葉梅輕蔑地瞄他一眼,譏諷道:“就你,不說是臭名遠揚了,方圓幾里地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他成天跟你攪合在一起,人家還跟近前嗎?”
幾句話把蔡疙瘩惹惱了,瞪著眼睛叫囂道:“他不跟我攪合在一起,還能跟你攪合在一起呀?你少在外頭給我嚼蛆,李家攤上你這樣的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人家是家醜不外揚,你可倒好,專把屎盆子往外倒。”
柳葉梅也毫不相讓,尖刻地說道:“你也配拿李家說事兒,尿泡尿照照自己,髒得還有法子看嗎?”
蔡疙瘩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柳葉梅說:“你趕緊走,別在這兒氣我了!就你這種人,我不治你,有治你的,不信試試。”
“你還真拿自個兒這個破家當成金鑾殿了呀,誰還稀罕著來啊!我這種人咋了?你八輩子都趕不上,看到時候誰治誰!”柳葉梅說完,氣沖沖地出了門。
走回家的路上,柳葉梅突然啞然失笑,她覺得自己咋就像個不懂事的毛孩子,又沒為啥事兒,就跟蔡疙瘩沒臉沒皮的吵上了。不管咋樣,他也是個長輩,自己也著實有些過於不恭了。
可那麼一鬧騰,心頭倒是豁然輕鬆了許多,像是把壓在裡頭的東西全都搬走了一樣。
回到家裡後,想到很久都沒有吃餃子了,正巧昨天東鄰五奶奶家給了一捆鮮韭菜,自己又割了肉,就盤算著動手包。
可剛剛把白麵從袋子裡盛到了盆裡,又犯起懶來,一個人做太費勁了,又是和麵,又是剁餡的,就為了吃那幾個餃子,也太不值了。
可心裡就是不安生,癢癢著想吃,越想越流口水,就想到了楊絮兒。
電話打過去,剛把讓她過來包餃子的意思說出來,楊絮兒就說:“浪逼呀,我正忙著呢。”
“忙啥呢你?”
“這不,從鎮上請了人來按防盜窗。”
柳葉梅一陣納悶,問道:“村裡除了陶元寶家,還有誰家按那個的?家裡一沒錢財,二沒寶貝的,用得著按那個了。”
“浪貨,你身子不值錢呀?”
“身子還不好說啊,一把菜刀就管事了,不信就試試,一刀準抹能抹掉他半截兒。”柳葉梅說著,撲哧一笑。
楊絮兒說:“你就別在那兒瞎咧咧了,先把面和好等著。再一會兒就按好了,過去後邊包邊說話,這邊正忙著呢。”說完就掛了。
收了手機,柳葉梅就動手忙活了起來。
直到和好面,剁好餡,拿出擀麵杖準備擀皮了,楊絮兒才風風火火地跑了屋,嘴上埋怨道:“以為你都包好了呢,想著進屋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餃子,你動作也太慢了點兒。”
柳葉梅就罵她:“你這個浪蹄子,讓你來幫我幹活呀,你就想著吃!”
楊絮兒邊落座邊笑嘻嘻地說:“我可真饞了,都老長時間沒吃餃子了。”
“可不是,就是那一次咱倆一起包了,打那再也沒吃過。”柳葉梅說著,突然想起了啥,問:“丁有餘呢?咋不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