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所長說:“那可不行,違規違紀的事情咱們不能做。”
“下午你就把錢帶回來了,不就是提前釋放幾個小時嘛。”
“不行,真的不行,這事兒可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都是有程式的,我還得去局裡辦手續呢,這時候還是穩妥點好,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的,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尤一手便不好再說啥,開門鑽進車裡。
警車駛出了院子,高所長扭頭問尤一手:“中午搞點啥好吃的?”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你到我家是客人,怎麼好反客為主?”
“又拿我當外人了不是?我每次都你家,那可真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你倒跟我生分了,還把我當客人看。今天偏就我請你了,說吧,想吃羊呢?還是想吃雞?”
“那好,我不跟你爭了,再爭你又該說我不拿你當自家弟兄看了。那咱就買兩隻小笨,扔在鍋裡一燉,喝湯吃肉的倒也過癮。”
路過生雞店的時候,高所長就把車停了下來,進屋買雞去了。
尤一手呆在車裡,心裡想著劉清海那事,看樣子今天人是放不出來了,該怎麼對他家裡人交代呢?
自己明明是在劉小河面前表過態的,說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人給領回去的,他要是跑到門上來要追問,自己又該如何應付呢?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在欺騙他呢?
還有柳葉梅那兒,自己可也是拍著胸脯誇下海口的,人沒領回去,還不得讓她給奚落死啊!那個小娘們,個性著呢,嘴皮子又利索,發起毛來一點都不饒人,可偏偏自己就喜歡她,喜歡到心窩子裡面去了……
突然想到,中午跟高所長一起吃飯是不是該把柳葉梅喊過去呢?
按理說,是該讓她過去的,因為畢竟劉清海這事也牽扯到了她,總該讓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再說了,都已經決定讓她做治保主任了,出面接待一下高所長,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反過來一想,高所長這人看上去也不是啥好鳥,上次他見到柳葉梅時眼睛發直,面色泛紅,這說明啥?
這就說明他對柳葉梅也是有想法的,特別一起吃飯的時候,在酒桌上他就開始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特別是沾了幾分酒氣以後,那眼神簡直就是一隻飢餓的狼了,吃完飯後,兩個人還一起出去溜達了一圈。
如此一想,尤一手就徹底打消了讓柳葉梅陪高所長吃飯的想法。
她畢竟是自己的至愛,萬一高所長半道插一腿,那可真就成啞巴吃黃連了,憑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手中的權利,自己絕對敢怒不敢言的,甚至連哄哄一聲的勇氣和膽量都沒有……
對了,倒不如把蔡富貴喊上作陪,畢竟他幫著派出所寫過幾篇表揚稿子,看上去高所長也挺喜歡他。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柳葉梅的老公,也好有意無意的給高所長上一點眼藥。
正想著,高所長提著一個黑乎乎的袋子,開門上了車。
他把袋子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後,對著尤一手說:“該著咱哥倆有口福,正好有個山裡的老太太急著用錢花,送來了兩隻土笨雞,看上去肉質不錯,分量也挺足,足夠咱們打饞蟲的。”
“那可正好,我肚子里正缺油水呢,帶回去用木柴煮,肯定是噴香無比。”尤一手說這話,口裡已經有了涎水。
高所長邊發動車,邊說道:“中午把柳葉梅也喊過去吧,讓她幫著咱煮雞,再陪著喝一口。”
尤一手早就有了思想準備,這時候撒起謊來得心應手了,隨口說道:“柳葉梅今天出門了,要不然就跟我一起來鎮上了。”
“哦,是這樣啊。”
尤一手不假思索地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咱把蔡富貴喊上吧,讓他陪你喝幾杯。”
高所長問:“你說的就是那個寫文章的年輕人吧?”
尤一手點點頭,說:“是啊。”
高所長問:“他真的是柳葉梅的老公嗎?”
尤一手說:“是啊,那還假的了。”
“算了,他是個文化人,還是別讓人摻合了,咱們兩個老粗,口無遮攔,萬一把咱們的寫進了文章裡面去,那可就麻煩了。”
“好吧,那就不喊他了。”
高所長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哪誰給咱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