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了你問她呀,正巧你過來了,有些事我還不便問呢。”尤一手說完,悶頭抽菸去了。
柳葉梅靠近蘭子坐了下來,悄悄地把尤一手的“罪證”藏在了身後,安慰道:“蘭子姐,還有啥大不了的事兒,用得著那麼傷心嗎?有話儘管對我說,我幫你出氣。”
蘭子抬起婆娑淚眼,望了望柳葉梅,哽咽著說:“柳葉梅,昨夜裡……我……我遭事了。”
“遭事了?遭啥事了?”
蘭子擤一把鼻涕,說:“家裡進賊了,還……還把我給……”
“進賊了?丟啥東西了嗎?”
“東西倒是沒……沒丟,可……”
“沒丟東西不就得了,你還哭個啥勁兒?”
蘭子帶著哭腔說:“東西是沒丟,可人丟盡了……丟大了……”說完淚如泉湧,順著寬大的臉盤嘩嘩直流。
柳葉梅被說懵了,疑惑道:“蘭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被嚇傻了?咋就胡言亂語呢,你家誰丟了?誰丟了?你家男人不是在外面打工嗎?你兒子不是在城市裡讀大學嗎?你一個人在家,這不也好好的待在這兒嗎?還會有誰丟了?”
“我丟了……我丟了呀……妹子!”蘭子拖著長聲哭號起來。
“有話說話,這是你哭的地方嗎?哭喪似的,煩不煩人!”尤一手抬起頭,板著一張陰森森的臉,呵斥道。
尤一手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瞬間就把蘭子的哭聲給斬斷了。
柳葉梅抬起右手,在蘭子的後背上輕拍一把,說:“蘭子,別怪村長髮脾氣,這是村委會,你哭哭啼啼的這算個啥事兒?連我一進屋都把事情想歪了呢,讓路過的人聽見多不好,一傳十,十傳百的,傳來傳去還不知道說成啥了呢。”
“我也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人都被嚇瘋了,身子也都被弄散了。”蘭子手裡拿一塊衛生紙,抹著眼淚說。
“你靜下心來,慢慢說給我們聽,說出來會好受些。我們也好心裡有個數,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蘭子擦了幾把眼淚,剛想說,蔡富貴從外面走了進來,愣愣怔怔問了一聲:“村長你喊我有事嗎?”
尤一手說:“是啊,這不,村裡又出事了,你過來聽一下,也好寫點報道啥的。”
蔡富貴說:“只是報道有啥用?倒是覺得應該從根子上治了。”
尤一手一瞪眼,問他:“你的意思是問題出在根子上了?”
“可不是嘛。”
“那你說說看,根子在哪兒呢?”
“我覺得吧……”
“蔡富貴,你給我閉嘴!先讓蘭子姐把話說完。”柳葉梅打斷了他的話。
柳葉梅好像剛剛看到自己老婆似的,外頭傻傻看了她幾眼,說:“我這不是在幫著村長想法子嘛。”
“你閉嘴吧!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柳葉梅喝一聲,又把視線轉向了蘭子,說,“蘭子姐,你接著說。”
蘭子蚊子哼哼一樣應了一聲,再抬頭怯懦地望了一眼尤一手,然後慢吞吞地說了起來——
很長時間了,她就聽外村的一個遠方親戚說,有一夥偷羊的賊很厲害,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把成群成群的羊給偷走。
自己家養了九隻羊,算得上是家裡最值錢的財富了,為了確保不被偷走,一段時間裡,她毅然睡在了羊圈裡。
頭天夜裡,晚飯後起了風,她就找來了一塊木板,放到了羊圈旮旯裡,搭床被子就睡在了上頭,羊群就在另一邊。
也不知道睡了大一會兒,身上一陣陣發冷,心裡也跟著煩躁,老感覺要出事似的,便爬起來,回屋拿來了一把菜刀,放在了一邊,然後和衣躺下來,閉上眼睛繼續睡。
這一躺下,可就踏踏實實睡了過去。
可誰知,睡得正香的時候,真就出事了,突然覺得有人解開了自己的腰帶,正在使勁地往下褪自己的褲子。
當時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想著捏自己大腿一把驗證一下。可誰知,搭手便摸到了一隻硬梆梆的胳膊,嚇得驚叫了一聲。
不等爬起來,那人就抽回了手,不知道從那兒摸出了一把刀子,一把明晃晃閃著寒光的刀子,頂在了蘭子的胸前,那刀尖都幾乎都已經扎到了她的嫩肉裡面去了。
蘭子被嚇得渾身僵硬,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