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老於心情不好,是在指桑罵槐,捎帶著罵自己跟野男人跑了的老婆。但又不得不回應,只得唯唯諾諾地說:“老於啊,我真的不敢隨隨便便放水,那可不是好鬧著玩的。”
“不敢是吧?”
柳葉梅搖搖頭。
“不敢拉倒!老子才懶得理你們這些人呢!”老於大聲叫罵著,隨手把手中的鑰匙狠狠摔到了角落裡,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一張破椅子上。
面對老於一連串的瘋狂舉止,柳葉梅並沒有過多的懼怕,相反倒是多出了幾分對他的同情來。
她把視線從暗處的鑰匙上抽了回來,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正在頹廢喘息著的男人……
突然,柳葉梅的眼睛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有些刺痛感。
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乾澀的眼窩,再次定睛細看,這才看清有一絲血跡正從老於的短褲下面緩緩流淌著,活像一條鮮紅色的蚯蚓慢慢往下爬行著……
“不得了……不得了……老於,你……你流血了?”柳葉梅驚叫一聲,超前邁一步,蹲下身來,剛想伸手撩起老於的褲管看個究竟。
突然想起了男女間的禁忌,只得把手縮了回來。
“流點血有啥大驚小怪的?沒事,死不了。”面帶醉意的老於直起身子,低頭瞄了一眼那絲仍在往下蠕動著的血跡,不以為然地說。
“流血是會死人的,還嘴硬!你還是趕緊進屋,仔仔細細看一下吧。”柳葉梅焦灼萬分。
“流他孃的個逑!死了了事,又不是沒嘗過死的滋味。”老於說完又仰起頭,望著被煙塵燻黑的房頂,連聲嘆息。
“啥?你是說你死過一回了?”柳葉梅好奇地問。
“是啊,都已經走進了羅殿了,人家不收,又他媽回來了。”老於淡然回應道。
“盡胡說八道!進了那門,哪還有你的來去自由?”
“你不信是不是?那好,我來問你,一顆子彈穿進身體裡面去,整個人就直挺挺倒下了,一躺就是八天九夜,你說這算不算死過一回?”老於偏過臉,直視著柳葉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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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梅覺得老於的目光有些冰涼,就像寒冬臘月裡飛濺到臉上的冰碴子,渾身跟著麻涼起來,禁不住問道:“你當過兵?上過戰場?”
“不像嗎?”
柳葉梅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在戰場上拼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那個旮旯裡呢。”老於不屑地說道。
“你就別倚老賣老了,看你也大不了幾歲,還拼殺呢,盡唬人。”
“越南之戰,知道不?”
“你是說對越自衛還擊戰?”
老於這才直起腰板,點點頭,說了聲:“算你還有些見識,大多數人都把那場戰爭忘記了,把打那場戰爭的人統統埋沒了,奶奶個棒槌!”
“你傷到哪兒了?嚴重嗎?”柳葉梅好奇地問。